风满袖哼了声,很快连笑容也开始变得难以维持,神色痛苦。
江豢见过风满袖所有的模样——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坚韧的,脆弱的,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副模样比得上眼前这样,看起来比谁都凶狠,又看起来比谁都无助。
风满袖太习惯把所有事情抗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了,在他们分开的这些时间里,风满袖的背后是一无所有的,像一个在半空悬崖攀岩的人,他的背上没有安全绳。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要求你相信我,”江豢缓缓释放自己的精神力,边慢慢接近风满袖边说,“说,你相信我,说出来。”
越是接近,江豢越能看清风满袖脖颈上暴突的青筋,男人全身汗湿,鬓角汗珠不停滴落。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哨兵的陷阱,黑暗向导的向导素催促着五感敏锐的哨兵去杀伐,去征服,去释放暴虐的天性。
风满袖吐出口气,漆黑的眼瞳里只装了江豢一个人,男人喘息着,竭尽全力地挣扎着,终于轻声回他:“我相信你。”
这就够了,风满袖总是相信江豢的,就像江豢总是会追在风满袖身后的,江豢毫不吝啬地露出个巨大的微笑。他缓慢却坚定地踏进风满袖的私人领域内,伸出手梳理那人的头发,触碰到那人战栗的头皮。
“已经足够了,放手吧,”江豢说,“我会接住你。”
……
江豢对风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喝了口手边杯子里的水,没咽,只漱了漱口,把血水吐进水池。
江豢全身上下都是伤,看起来比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风满袖惨得多,不过他这都是皮外伤,就算有黑暗向导向导素的加持,风满袖对他下手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留情,江豢身上的伤没有一处致命,将养一阵子就会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