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平和的表面之下,塔的内部暗潮翻涌,哨向也是人,也存在权利倾轧,有老师惊叹于风满袖的才华,那就必然有老师嫌弃风满袖不够循规蹈矩。

风满袖倒是不在乎这个——他的寿命最多只剩下七年,他已经过完了人生的十分之七,没人能指望一个只剩下七年人生的人去考虑‘老师不喜欢我怎么办’这种问题,而风满袖所做的也不过是寻找这位老师在管理层对应的位置,顺手捅穿这位老师职业生涯上的漏洞,只是顺手而已,和他本能的报复心没有一丁点关系。

风满袖自知没什么长性,塔里的东西虽然新鲜,但他也很快玩腻了,如果不是在那个夏天遇到江豢,他应该早就毕业了。

无论是考试成绩还是毕业演练,对s级哨兵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就算塔的平均毕业年限是六年,风满袖依旧对一年毕业很有信心。

江豢是与他截然相反的人,从不以燃烧生命的方式证明存活的真实性,是所有人眼里的好好先生,忠诚自持,古板无趣,要不是他拥有把人一眼看到老的被动技能,他可能真就把江豢给错过了。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沙滩上,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江豢极为耐看的眉眼,最终看穿了这人循规蹈矩的皮囊。

江豢骨子里也是会燃烧生命的那种人,但因为这人是奉献型人格,不会为自己燃烧生命,只会为别人燃烧生命。

所以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对江豢伸出了手。

因为他想看看这人生命燃尽后的光辉,不知道能有多迷人。

风满袖一直不肯承认,他其实不想死。

虽说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他是那种对生死看得很淡,为了肾上腺素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渴望着有一根安全绳,能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这样无论他跑到哪里去,他都能知道他是有归属的,而不是没有根须的浮萍。

江豢恰好是这么个人,江豢会牵住他,江豢愿意为他燃烧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