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了口罩,道:“来得太晚了,不过好歹暂时稳住了情况——病人情况不太乐观,县医院没有能治疗的仪器,要想保住这条腿,得转到大城市——而且治疗费用,不低。”
陈母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只能颤抖着死死抓住女儿的手。
陈向晚闭上眼睛,她顺着墙壁滑下去,紧拉着陈母的手,哑着声音的说了声:“谢谢您——”
医生见惯了医院里的苦,叹了口气,朝她们点点头,离开了。
凌优优紧咬着唇瓣,她忽然拉着身边杜陈,往后退了几步,隐匿在阴暗的灯光下,抬眼看他:“杜陈,我的工资和奖金有多少?所有我能拿到的——都先支给我吧。”
所有人都明白,陈家的情况就摆在这里,除了凑钱,只有放弃治疗这一条路。
“嗡嗡嗡”
手机在怀里嗡嗡震动,陈向晚紧闭着的眼静颤了颤。
持续不断的震动声仿佛带动人的心尖发颤。
陈向晚从蜷缩中抬起头来,她眼睛很红,眼底却看不清情绪。
陈母缓慢的把手掌贴着她软绵绵的发顶,唇瓣颤抖:“晚晚,你不用管——”
“别担心,妈妈。”
陈向晚轻声说,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可怕。
手机还在她腿上震动着,要是早一分钟,早五分钟,陈向晚会万分委屈的接通电话,生气却又百般放心的质问他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不和她说,为什么他不在身边陪着自己。
但是现在,
陈母怔松的看着身前站起来的孩子,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向晚已经比她意识中长得高多了,仿佛稚嫩的肩膀也能挑起一个家。
陈向晚朝她笑了笑,眼睛红肿,目光却柔和又坚定。
她把震动不断的手机捏在手心,另一手紧握住陈母遍布皱纹的手掌,声音很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