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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仁德的情况和殷扬料想的相差无几,的确是因为误食了红鱬。常人经脉难以承受红鱬的精气,因此反而爆发出了可怕的疥疮险些丧命。

只是,付夫人和付婉瑜两人并没有吃下红鱬,但也逐渐出现了这般严重的情况,这却是不正常的。

殷扬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便打算出去。付仁德猛地摇动了下身体,床板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殷扬转过头,付仁德那双腐烂得只剩下眼球的眼睛里爆发出浓烈的对生的渴望。

“人事有因,这我救不了你。”殷扬淡淡说道,合上卧室的门,把卧室那头付仁德绝望的嘶喊关在里面。

殷扬下楼的脚步顿了顿,望了眼楼上的一层阁楼,那儿的气息是整幢别墅最纯粹干净的,他心里有了计较,慢慢下楼,看到付夫人和付婉瑜都带着急切望着自己,便调整了表情面露遗憾地说道,“付先生的疥疮之症已经拖得太久,恐怕以我之力也无力回天。”

“那,那我和小瑜呢?”付夫人听了,脸色白了白,连忙问道。

“付夫人和付小姐的情况尚比付先生好,相信只要找到缘由,便不会危及生命。”殷扬道,“说起来,付老夫人是住在三楼的阁楼那儿?”

“是的,有问题吗?”付夫人问道,她见殷扬若有所思,生怕被误会了自己是个蛇蝎心肠虐待老人的妇人,忙解释道,“老夫人有些中风,所以不敢让她知道我先生如今……加上她腿脚不便,便一直把她留在了楼上,每日会由佣人去服侍她。”

“这样。”殷扬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夫人不必那么紧张。我想上楼去看看老夫人是不是也被感染了疥疮,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殷医生真是宅心仁厚。珍姨,你带这位殷医生上楼,为老夫人看诊。”付夫人说道,喊来家里的佣人。

珍姨应了一声,虽然心里不太乐意,却也不敢忤逆夫人的命令。

殷扬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既然有了夫人的允许,那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唐芸,你留在下面。付夫人和付小姐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不舒服,可以问问我这徒弟。”

唐芸点点头,哦了一声,见付夫人和付婉瑜母女两个带着如出一辙的不信任的目光投向自己,撇了撇嘴,拿了桌上洗好的水果丢进嘴里,心道丫爱信不信!

殷扬上了阁楼,打开房门,厚重的窗帘把整间屋子封得严严实实,只有几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光顾这个仿佛被人遗忘的房间。老妇人坐在轮椅上,面朝着被窗帘挡住的窗户,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殷扬喊了一声,“老夫人,我是付夫人请来的医生,来为您看病。”

没有回应。

殷扬没有在意,反而在房间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这里的确比整幢别墅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得干净,气息很纯粹。殷扬在房间四个角落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没有拿走,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殷扬绕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一直对着窗户的方向让殷扬有些在意,他慢慢拉开窗帘,注意着老夫人的反应。付老夫人闭上眼,似乎是对强烈光线有些不适。

“老夫人,您都知道的,是么?”殷扬轻声道,看见付老夫人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来。

殷扬明白了,站起身,看向窗外。窗户正对着的,是门口张伯看着门的保安亭。

付夫人留殷扬和唐芸下来住宿,让珍姨整理出了一楼的客房。客房只有一间,殷扬抢了床铺,向珍姨讨了几床被子丢给唐芸,让她打地铺。

唐芸认命地给自己铺了床,她知道要是她反驳一句,殷扬能说出十句驳斥她的话来,还都引经论典——最关键的是,她可能还会被罚抄弟子规。

到了半夜里,殷扬翻身下床,踢了踢唐芸,让她上床去睡,唐芸梦里嗯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殷扬心道反正他是把床让出来了,至于这个傻徒弟会不会爬上去,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走过那三个狗舍,白天路过的时候就觉得那儿的血气很重,到了晚上,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他没停下,走向保安亭。保安亭还亮着光,张伯见到殷扬并不意外,他打开门,让殷扬进来。

“您来了。”

他知道殷扬,这儿所有的妖都知道s市有个大人物,气息强横,分不清是妖是仙,分不清是敌是友,只知道那人既会除妖卫道,也会给妖看诊治病。即使那位大人表面上看着有多么有礼温和,但任何妖都知道,要是做了坏事,那就得想清楚自己的尾巴有没有扫干净,会不会被他捉到。

“付小姐和付夫人身上的结是你按的?”殷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