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饭桌前不动声色的父亲还有阿姨,低声说道:“我这里还有饭,吃不下……”
“什么?!”
少年就像一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猫咪,立刻弓起了背,张开了锋利的爪子,就连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都带了一丝寒芒,倨傲又尖锐。
江潮很害怕。
——这样的神情,在对方上一次将他推进学校的荷花池时曾有过。
“这可是我妈亲手做的面、特意做给我的,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面,你怎么能吃不下呢?!”
江夏一边儿说一边将他手中的筷子抽了出去,将那只碗放在了江潮面前,身子歪成了九十度,定定的望着江潮的侧脸。
——这是猫咪在攻击敌人前的准备动作。
餐桌对面的男人和女人终于抬起头来。
张婷:“江潮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张嘴比我家夏夏还要挑食儿啊!”
四十岁的女人保养的溜光水滑,一双贴着美甲的手格外细嫩,一看就从未沾过烟火,同自己的亲生母亲完全不一样。
张婷:“你这也就是在我家大鱼大肉的,你要是跟你亲妈在一起,能有这些吗?你还能嫌弃这面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男人默不作声。
少年更是伸出手将那碗面往他手边推了推,似乎打定了主意:只要江潮今天不吃自己的剩饭就别想好过!
江潮缓缓低下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视线,沉默不语的端过那碗恶心的剩面。
就听女人冷哼一声:“下人的命,还摆什么少爷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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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吃完那碗面的,他只记得那天那碗面格外的咸,咸的他一晚上胃里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