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白的指节已然因用力变得僵硬,在发现姜予视线的落点时,他的双眸中平添了一分茫然。

纸条纹丝不动。

可上面的字刻在他的脑海中,他曾念过千百遍,只一眼,那些字便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无法抹去。

那是姜予的字迹,是姜予留给他的话。

“你看了吗?里面的内容。”

姜予贴在裴枭白的耳边轻声道:“我原本是想……亲自告诉你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又想,他总得做好准备,如果意外真的发生了,他一定会为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而感到遗憾。

他将这句话写到了纸上。

十六岁时,裴枭白送过他一封粉红色的情书,里面写着“姜予,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在二十五岁回应了裴枭白。

——“只说喜欢有点浅薄,不如直接开口说爱我。”

裴枭白的身体在抖,他垂首,额头抵在姜予的肩上,就像那个被敲响家门的夜晚一样,抱着姜予悄然落泪。

他拼命想要嘶吼,想要将心中的话语吐露出来。

然而声音卡在嗓间,几番“嗬——嗬——”的吸气都无法发声,十数日的哑声短暂的夺走了他说话的能力。

他只能露出悲痛、绝望又急切的目光,几次尝试发声,嘴唇嗫嚅,干裂的细纹溢出了细细的血丝。

无声的,他对姜予做出口型,一张一合,“我、喜欢、你。”

裴枭白的长睫垂落,他小心翼翼地将唇贴在姜予的唇角,终于艰难地挤出嘶哑难听的低语。

“我、爱你,姜——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