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禛喝了小半杯,就这样,周沅都很开心了,哄孩子一样夸他。

尹禛没什么精神。

临行前最后一夜他打算洗澡,周沅怕他摔了,非得要陪他一起。

尹禛这次倒是没有反抗,他知道哪怕自己不愿,周沅也不会听,索性随他。

浴缸的水温正好,周沅看见他大腿根密密麻麻的针眼还有青紫,心被揉成了一团。

手指甚至不敢触碰,小心翼翼问:“还疼吗?”

“做化疗的时候很疼,现在还好。”

周沅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浴室里只有水声与两个人的呼吸声。

半响后,周沅拿浴巾将他裹住。

他不敢让尹禛洗太久。

尹禛现在的抵抗力太差,很容易就引起高烧。

周沅抱他起来时,尹禛很丧气地问了一句,“一定要治吗?可我连化疗都不想扛,我听别的病友说,移植的时候要住一段时间的无菌仓,要通过放疗把身体里的免疫细胞全部摧毁,那个过程会更加痛苦。”

“我……”

尹禛越说声音越小。

周沅抱着他,能够感觉到他在发抖。

“没事的,不怕啊,有我陪着你,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以后都不疼了。”周沅凑过去亲他的额头。

尹禛没躲,只是细微地抽噎起来。

泪腺好像不受控制,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矫情。

“周沅……”尹禛攥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