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满汤汁的馄饨皮混着肉香填满整个口腔,陈时迁慢条斯理地咽完后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这几天的疲倦和阴霾都烟消云散了,难得有空闲下心来和她开玩笑,“陈太太的命令我怎么敢不答应,毕竟大家都知道我惧内。”
“大家是谁?”桑酒斜着眼,下巴高高抬起。
“你,我,”他指了指,“哦,还有馄饨。”
桑酒被他这套说辞逗笑了,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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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忙里偷闲了这么半个小时,他们回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病房里挤满了人,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走亲戚的。
老爷子插着气管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看到他们抬了抬手。
屋里的人见状纷纷把路让给他们。
“时迁”老爷子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
陈时迁牵着桑酒站在床前,一言未发。
老爷子像是早已料到重重地阖了下眼皮,吩咐助理让其余人都出去,桑酒原本也想走,却被他拦下了。
陈漪虽然不忿,却被陈识冷着脸拉走了。
方才还略显拥挤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他俩紧握的手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桑酒,声音断断续续道:“有你在时迁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我怕是看不到你们的婚礼了。”
对着一个已经病入膏肓还在垂死挣扎的人,桑酒始终做不到真正的绝情,更何况从理论上讲她还应该称他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