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病人左边小腿畸形地扭着,髌骨处鲜血直涌,还能看到森森然的白骨。旁边的孕妇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一路泪流满面地跟着。
医院,总能看到这世上最不幸的一面。
桑酒收回视线往反方向走。
病房区的走廊静得出奇,偶尔有人路过,头顶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又随之熄灭。
楼梯口的灯从楼道里照进来,陈时迁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头倚着墙,双眼紧闭,幽暗的光落在他身上,忽明忽暗。
桑酒径直走了过去。
“啪嗒——”
整个走廊都亮了起来。
因为突如其然的光亮,陈时迁的眉心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睁眼。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打算走了吗?”
寂静空旷的廊道里,桑酒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时迁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
去而复返的人此刻站在他面前,哪怕脸色不太好,语气也很差,可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似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的。
他嘎哑着声问:“不是走了吗?”
“去哪?”桑酒语气不善,“脸肿成这样不拿冰块敷一敷你明天怎么上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陈教授受家暴了,我可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