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陈母是老实人,知道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心中悲恸,也不忍苛责,只恨女儿福薄。那家人说了没两句,就匆匆离去了,步伐很快,却像是落荒而逃。
身后的门渐渐关上,粱晏透过缝隙,白布已拉上。人平整地躺在那处,似乎只是安静的睡着。
晋卿安排的人来询问陈家父母是否需要运输遗体回苏州,陈母已经主不了事,粱晏陪同陈父和人商讨。定下当日晚间便回去,陈父感激粱晏。粱晏心中只觉得是自己欠下的,她受之有愧。
晋卿安排了专机,到苏州时已经是夜里。粱晏在家陪着陈母,陈父一人和家中亲戚去守灵。
陈家二老自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了过去,颠簸了一路,一日也未休息过。陈母心中伤痛,加上连日的奔波,躺在床上,便睡过去了。
粱晏守着她睡熟,悄悄起身去了晚姝的房间。床上铺着的床单还是她那日来时的,枕边的园冶,还夹着书签。她翻过去,是枚花签。
她想象着晚姝躺在床边看书的心情,阳台上挂着的风铃,和她寝室里床头上的那枚是一对儿。是晚姝大二时候自己做来送给粱晏当生日礼物的。
晚姝送给她时念着一句诗,“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咛叮咛,敲叩这一个人的名字,此起彼落。
你啊、以后一听到这个风铃声响,就是我在叫你了,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忘了我。”
那时两个人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少女,哪里懂得离愁别绪,想的都是草长莺飞,岁月连绵、只恨此身不能长长久久。
她倚着门框凝视旧物,外头刮过一阵风,铃荡起,故人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