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猛然抬起头。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哦,抱歉。”教宗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歉意,但在场却没有人会相信他真的在道歉,“只是单纯对往事的感慨罢了,毕竟,关于爱丽丝的真相也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不是吗?”

那位权贵发现自己被迷晕过去、躺在床上的“养女”竟然是一个男性,可想而知是如何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以至于会愤怒到直接当众绞死他。

这样相比起来,或许托尼·斯塔克的反应已经算得上非常温和了。

托尼看着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睛,只感到一阵可怕的晕眩。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爱丽丝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矛盾点,为什么她如此令人难以捉摸,为什么她会如此疯狂。

她面对他时,那种讨好与顺从仿佛发自内心、毫无破绽,但却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对他做出任何亲密之举,就像是在刻意维持距离。

她永远喊他“斯塔克先生”,而不是其他更加亲密的称呼。

在她陷入深度昏迷之后,那张异变的、长满尖牙的嘴依然在嘶吼着“不要碰我”。

她把他当做了跳板,她利用了他,她只是在失去了对一切的信任之后,依然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登上舞台,不惜一切代价让更多的人听见她的歌声——那是她的执念,是她活着的证明。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会重蹈覆辙。

可她有限的认知却无法给她第二条可选的道路。

在心愿实现之后,她也决绝到可怕的地步,毫无犹豫地便作出了她认为的更有效的办法,对自我的压抑与破坏如此熟稔而又轻而易举。

那幅美好的皮囊与动听的嗓音之下,是一个早就已经彻底扭曲掉的灵魂。

“不过你也不必为此而感到难过。”教宗说道,“爱丽丝对你显然是不一样的,他能看穿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他才会将鲸之灵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