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陌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客栈,可大雪纷飞, 守夜的人少, 有两家门前的灯笼都灭了也不见人来更换。寒熄不太急着将阿箬放下来, 其实只要是抱着她,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未尝不可,但她需要一个好一些的环境休息, 故而走到街尾, 寒熄还是敲响了一家客栈的门。
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乍一眼瞧见寒熄,惊愣了许久, 再看时才发现他怀中抱着个姑娘,二人的姿势……实在有些不可言说。那小二也没说什么, 眉头一皱便让两人进来了, 收了银钱给了钥匙,举着一盏烛灯套上灯罩便带他们去房间。
在外头风雪打在结界上,夜里的声音萧瑟且阴森, 阿箬动也没动。
可一到客栈, 小二给他们关上门, 寒熄要把阿箬放在床上让她躺下时, 她却醒了。
醒了也未清醒, 她双臂搂紧了点儿, 一声似撒娇的呜咽发出,娇滴滴的哼了两下,眼睛没睁开。
阿箬躺在了床上也未松开他。
寒熄一手支在了阿箬的身边,另一只手还拖着她的后腰,阿箬依旧勾着他的背,甚至左腿还弯曲压在了他的后腰上。这姿势他就像个登徒子,伏在女子身上行事。
屋子为了通风,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雪飘不进来,却在窗沿上积厚了半扇窗棂,微弱的冷气飘了进来,偶尔吹动灯罩下的烛火。烛火晃动,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照亮,床幔挂下一半,寒熄小心翼翼地将阿箬的腿从自己腰上拉下来,再去抽回手臂。
他的袖子被阿箬压住了,要想取出来,大约是要将她翻个身,可阿箬的手还勾着他的肩,寒熄一碰她就哼哼,像是哪儿疼似的。
有些舍不得叫醒她,如此近的距离,寒熄甚至都能去数阿箬的睫毛有多少根。
屋内暖和,呼吸出的热度就更灼人,两人之间缠绕着滚烫的暧昧,寒熄也看见了……原来她的鬓角发丝里有一粒青色的小痣。
阿箬不敢松手,她像是梦魇住了,闭上眼梦到的都是过往不好的画面,还有一些无忧无虑未入岁雨寨的岁月,幸福与残酷交织,让她的情绪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