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奇怪的坏脾气在悄悄发作,她终归不像大学时代一样柔软又好欺负,跟他打对擂的时候尤其有底气,可能潜意识里也知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于是干脆就装听不懂他的话,脸板得比之前更紧,像个不解风情的泥塑小人偶。
硬着头皮又采访了一个小时,把人折磨到头皮发麻的外勤终于结束。
镜头一关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专业的态度全都丢开,甚至都不想跟受访者打一个礼貌的招呼,扭头跟姚安琪嘱咐了两句收尾的事,转身就想离开这回忆浓度过高的小红顶。
从剧场大门走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特别复杂,既希望他千万不要来追她、又可耻地期待某些意外的展开;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情绪的晦涩程度又翻了番,是他来找她了,微凉的手直接牵上她的手腕、没问过谁的意见就把她困在了回廊的拐角,他的天赋似乎可以让强势也显得温柔,真是不可思议。
滴答。
滴答。
滴答。
她就在雨水敲打玻璃的细碎声音里抬头看他,阴郁的天色使男人的轮廓看上去更深邃,他的手依然紧密地牵着她,彼此身体的距离还不足五公分,呼吸都像要缠在一起了。
“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像是要投降了,虽然是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可语气却像在请求她。
“……就真的跟我无话可说?”
她的出息可比原来大得多,过去怎么能受得了听他这样说话?他对她笑一笑她就要风雨无阻地朝他跑过去,眼睛亮得像是落满了天上的星星;现在却可以防住心里的震动,一个干泥土做的壳子把人套住了,冷啊热啊就都感觉得没那么清楚。
“不是早就没话说了吗?”
她反问他,神情还是一样冷淡,只是说到句尾时声音微微有点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