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海默念,顾客就是上帝,他=顾客=上帝,四舍五入,他就是上帝。
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然后他颤颤巍巍跟进去。
从屋内摆件可以看出,戚大师性格着实率性肆意。
老旧的书架上,堆满了藏书。
左边是《断易天机》、《六壬阴阳经》、《乙巳占》、《术藏》等玄学类书籍,翻阅的次数过多,显着不同程度的破旧。
而右边是《社会心理学》、《改变心理学的40项研究》、《非暴力沟通》等交流类书籍,崭新如故,甚至连书封都没有拆。
乔善:“……”
但凡耐下性子看过这些书,言辞都不至于这么犀利。
她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书桌上摆着罗盘、龟甲和铜钱,同样有着岁月的痕迹。
乔善的好奇心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开口道,“爸,我去外面玩会儿。”
相比于屋内,她对屋外牵引和汇聚生机的大阵更感兴趣。
乔山林拍了拍她的脑袋,耐心叮嘱,“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
乔江海先前找过戚大师,只不过他相貌普通,没有个人特点,直接被戚大师遗忘了。
好半晌,戚大师才把人和名对上号,他拿出手绘稿,“这是你家祖坟的地址,我去现场勘察过,的确很一般。”
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乔山林身上。
就见戚大师挑了挑眉,讶然地问,“这是你兄弟?”
乔江海点头。
戚大师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时而蹙眉、时而思索、时而不解。
乔山林被看得心慌不已,“戚大师,怎么了?”
鉴于善善的提点在先,他对戚大师的态度非常恭敬。
哪怕询问,也极有礼貌。
戚大师直言不讳,“月前,你的命运轨迹发生了严重转变。”
最严重的是他的子女们,坠落的坠落,死亡的死亡,而现在却都好好的,“最近你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乔山林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
莫名紧张。
他选择实话实说,“我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女儿。”
戚大师眼神倏然亮了,“来来来,把你的、你女儿的生辰八字都给我。”
伴随着他的说话声,他开始摆弄桌上的龟甲,“今日我心情好,免费帮你算上一算。”
乔江海:!
艸,他好气!连戚大师都搞歧视!
气归气,他却不敢吱声,万一被怼就不好了。
乔山林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他和卓婉感情甚笃,子女出息孝顺,实在没什么想算的,“目前一切顺遂,不知道算什么。”
做人不能太贪心,要知足。
乔江海本以为戚大师听到拒绝后会生气,但万万没想到,戚大师只是怔了片刻,便朗声大笑,“你倒是个通透的。”
也许正因为如此,命运才会有转机吧。
“那你女儿呢?”
乔山林态度又郑重了几分。
算学业?
前两天的月考,善善满分全年级第一,他为了争开家长会的资格,还被卓婉胖揍了一顿。
想到其他家长们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眼光,他感觉走路都带着风,实在是太太太飘了。
学业不用算。
算健康?
他想到了英俊哭诉“善善爬长城,两个来回都不带喘”、还有他和善善交手,被揍的贴膏药的囧事。
唔,健康也不用算。
难道算爱情?
乔山林一想到他家水灵的小白菜会被臭猪拱,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儿。
越想越心塞,越想越焦灼,“戚大师,我想算善善的姻缘。”
随后,他在纸上写了乔善的生辰八字。
乔江海跳脚。
他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
显然,乔江海的心情并不会有人在意,戚大师戴上老花镜,当他拿出龟甲的那一霎那,率性懒散的姿态尽数消失。
不过令戚大师失望的是,乔善的命运轨迹像被笼罩在大雾里,根本看不穿。
戚大师:?
他不信邪又推了一遍。
戚大师:!
他感觉自己的从业生涯从此多了一个污点。
但对上乔山林巴巴的眼神,他只能模棱两可道,“不错。”
听到这两个字,乔山林脸上止不住的笑,但等了好一会儿,却没了下文,他懵了,“没了?”
不应该啊。
戚大师内心也很恼怒,可他却不能表达出来,他高深莫测地表示,“没了。”
就在戚大师想继续说什么时,他面露古怪之色,如风一般冲到后院。
后院石径清幽,古老雅致,别有一番洞天。
最重要的是,他布下了很多禁制。
此刻有人闯进去了。
才奔到后院口,就见乔善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她的头上,还插着一朵鲜艳欲滴的海棠,带着少女的纯然与羞涩,眼神如泉水般清澈干净。
乔善:!
她急急忙忙解释,“我没有摘花,见它开的浓烈又落在地上,才拿清水洗了洗。”
戚大师:!
这是重点嘛?这根本不是重点。
“你怎么走进去的?”
乔善回头,随手一指,“喏,那不就是路吗?”
尾随戚大师出门的乔山林和乔江海难得互相对视一眼。
善善至的地方,根本没路。
戚大师:!
这世间,他自诩布阵第一人,绝对不可能有人轻轻松松的看透他的阵法。
除非修了六大神通。
唯有目通,六合内外,鬼神人物,无所遁形,尽在掌握。
“你和任法仑什么关系?”
乔善满眼皆是疑惑之色,她诚恳道,“不认识。”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但我暂时以他为目标。”
终有一天,她会变得和任法仑一样厉害。
戚大师撇嘴,显然非常不赞同她说的话,“真的不认识?”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乔善反问,“你认识?”
“我也不认识。”
戚大师果断反驳,然后他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乔善,小姑娘根骨上佳,本性善良,“我刚算过你的八字命理,非常适合入我门下,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戚大师这辈子总共收过五个徒弟,如今天南地北,膝下无人。
这是时隔五年后,难得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