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寒的皮肤容易留痕迹,因而有些地方被反复刺入后已经变得青紫。
今天他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看护士一圈圈拆下了对方手腕的绷带,为其消毒上药。
当那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裴邵城眼前时,他的心脏犹如被万千虫蚁啃噬,疼得喘不过气来。
裴邵城的手攥紧了膝盖,力气大到几乎要将自己的膝盖骨捏碎。
开口时,嗓音已是沙哑不堪。
“疼么……”
温钰寒没回话,将头默默转向一边,看不出情绪。
“渴不渴,我给你拿水。”
裴邵城说着撑膝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取过杯子给温钰寒倒水。而后小心翼翼地返回,想将温钰寒扶起来。
温钰寒摇摇头,淡淡牵了下唇:“对不起,我又食言想逃了。”他顿了顿,“不过老天爷好像也没放过我,他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裴邵城握水杯的手一颤,溅了些水在温钰寒身上。
他赶忙抽过一旁的纸,仓惶地为其擦拭着,嘴里一声接一声梦呓似的道歉。
最后拧眉紧闭上眼,将头抵在了温钰寒的胸口上,像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温钰寒的衣衫。
如同落入猎人陷阱的野兽般压抑沉闷的喘息回荡在病房内,滚烫的水迹一点点在温钰寒的前襟晕开。
温钰寒呆呆地坐在床上,任由胸前那断断续续地抽泣逐渐连成了暗哑的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