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不语,沉默的看着她带笑的眼角上那滴骤然滑落的泪。
她在笑,也在哭,他很想伸出手去替她拭去那滴碍跟极了的泪,它根本就不该属于她这种女人的,它不该在那里出现,让他看了碍眼又不适应,除了剧烈的肉体疼痛之外,他没见她哭过,不,该说,高傲的她从不曾在他面前示弱哭泣过,她总是高昂着下巴,美丽高傲的活着。
是他,把她弄哭了,让一向美丽高傲的她,放弃了她的高傲与自尊在他面前落了泪,他该得意的,却莫名的觉得惆怅。
“为什么?连失忆都是假的……”她睁着泪水盈然的眼幽幽地瞅着他,想再次看清楚他眼底深处的真情假意。
“测试你的心,也测试黛安的心。”一举两得。“所以,你可以不必为了救我而答应洛雷夫任何条件了。”
这,才是他今天找上她的目的,要不是她自动送上家门口来,他也会去找她。
闻言,爱妮丝扬起眉,一愣,“他……告诉你的?”
“嗯。”舒赫不太自在的别开眼。
“他……早就知道你的失忆是假的?”
舒赫不语,只是淡笑着耸耸肩。
要不是洛雷夫亲自找上门来告诉他,爱妮丝为了要救他而答应陪洛雷夫一夜的事,这游戏,他根本不想那么快结束,他想亲眼看看像爱妮丝这样高傲独特的女人可以多么的爱他,而黛安对他又可以多么狠……
轻合上眼,舒赫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乎再次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是个自己玩过的女人,他又何必在乎她的身体是不是还要给别的男人呢?是因为感动她为救他的心所以心生怜悯?还是因为自大的男性自尊作祟,不想让自己碰过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喷,被他碰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何时这般斤斤计较来着?就因为她是处女?
是吧,处女。
所以让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而她又是怎么样的偷偷躲在浴室里咬住唇轻声哭泣……
她哭了好久好久,他也站在门外好久好久,耳里听着她压抑的哭声,竟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
他从不碰处女,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例外,也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令他觉得心疼又抱歉的女人,他不会说抱歉,也不懂得怎么说抱歉,他只能用他的方式让她觉得好过一点,比方说:他左腹部受的那一刀。
她一靠近他,那股香气早已让他清醒,任何自杀性的攻击他都可以轻易闪过,何况是一把不甚锐利的餐刀及一个心有犹豫的女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洛雷夫是什么关系?”
舒赫的眸光一闪,诧异的扬眉,该为这个女人的聪明睿智鼓掌?还是为这个女人的敏感度惊奇呢?难怪俄国黑手党会要一个不能为他们杀人的女杀手,除了杀人,这个女人可以为他们做更多更高明的事。
“兄弟。”
“什么?”爱妮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想也没想过答案会是这个。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爱妮丝摇摇头,再摇摇头,身子缓慢地不住往后退,“你们两个是兄弟,你竟然还拿他的生命来威胁我?老天……”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白痴到这种程度!被两个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她还三番两次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只为了救他们!
终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爱妮丝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心如刀割、如火炼,她拼命拼命的往前跑,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她不在乎,滴在地上的血她也不在乎,她曾经用性命去在乎的两个男人都只是个笑话,她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在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