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去蜀山时走的速度宛若散步,这一次有急事,便只能快马加鞭。云随鹤的驴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刺速度,没多久就不能走了,我只能把他揪到我的马背上,坐在我后面赶路。

两天之内,我们就抵达了魔教总坛。

原本总坛之下有一些隐秘的关卡,会有弟子出来盘问。可这一次,我们走入总坛范围内时却是悄然无声,步入山门时便能闻到浓郁腥臭的腐烂血味。

我抬起头,看到木柱子做的栅栏上面,每一根都依次串着个人头——左护法、蓝韶、陶远……一个个我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面容,都青青白白地闭着眼,木柱上的鲜血都早已凝固。

云中山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让白玉做的雕栏都浸透了血迹?

云随鹤看到那一串人头时,就已经跑到一旁呕吐了:“我从后山走的,未曾看到……呕!”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这一百多颗人头装饰依次排开,插/在山门栅栏的木柱子上,连我都不忍看第二眼。

我按住于道子的肩膀,在上山之前,他已经被精铁绑住,还封了穴道,那柄从不离身的长剑也到了我的腰间。

好在魔教也没全部死完,当我和云随鹤往里走的时候,就有面若冰霜的几个弟子迎上来,说教主要见我们。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俯视视角,我跪在冷冰冰的青石砖上,身边没有一个人,整个大殿都空旷得令人发抖,我数着砖上的裂缝,等待着那个疯子的宣判。

云随鹤已经被打发走了,他倒是想留下来,但还是不敢反抗自己的爹,被几个弟子恭敬又冷漠地“请”走了。

于道子就站在我不远处,还是被绑着,他自然不肯向魔教教主下跪,只是冷淡傲然地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微卷的黑发,深刻的五官,和一双透骨疯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