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嘴巴的探子迈着缓慢却稳定的步伐,一步步朝我的方向靠近。他身上防护服被打得破破烂烂,露出大片肌肤……还有上面无数张嘴巴,都完成同样诡异的微笑弧度。
它们断断续续呼唤我的名字,就像叫魂似的。
“萨宁,萨宁,萨宁,萨宁……”
我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另一个自己挥舞斧子跑来,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
鲁迅先生说得对,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连自己的悲喜也不通。
“我”那么高兴,但我只觉得吵闹。
累了,烦了,毁灭吧。
我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金属墙壁上,冰冷沁入皮肤,带来一丝清明。
随着两个怪物的靠近,我的情绪却更加安宁平稳,仿佛已然脱离现实情境,升到更高一层,冷静俯视这一切。
那一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认知。
驱使“我”的邪神,与驱使探子的邪神,并非同一个,祂们的气息不同,且仿佛都受到某种限制,无法使出全力,只能驱使各自的傀儡干活。
鬼知道我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但我就是知道。
与此同时,我隐约觉得,自己有杀死……或者说克制祂们的办法。
所以,祂们在忌惮我,所以,祂们才对我紧追不放。
我的手腕灼烧起来,整个人放空,完全凭借本能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一丝强大到诡异的力量涌上手腕,在掌心幻化出一柄造型奇怪的长枪。它甚至不需要驱动,在捕捉到两个怪物的瞬间,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