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有事的,这一点妳该很清楚。」他强壮得像头牛,这次装病可以装得这么像,大半的原因该归功于这女人的狠心,让他在狂风暴雨之中站那么久。
骆向晚不语,闷闷的不说话,转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敷袋用毛巾给包好,再次走向床边把东西递给他。
他皱眉。「我不用这鬼东西。」
「它可以帮你退烧。」
「我不要,我已经吞了一颗药。」
「你烧得很厉害,退烧药不一定可以退得下来,你还是──」
「我不要。」他闭上眼,重新躺回床上侧过身,摆明著不会让那鬼东西落在他的额头上。
「喂,聂焰,央央都比你懂事比你乖,他发烧的时候都会乖乖的冰敷,你连一个四岁小娃都比不上……啊,干什么你?」她的手突然一把被抓住,冰袋整个掉落到地板上了。
「央央怎么会发烧?」
嗄?「小孩子本来就会常常生病……」
「他生什么病?」
「有时候是感冒,有时候是过敏,有时候是病毒感染……很多啊。」小孩子本来就很难照顾,有时半夜里顾著病中的孩子就会越想越辛酸,越想越心疼,孩子哭,当妈的就跟著哭。
「后来呢?有没有怎么样?哭了吗?很难受吧?妳有没有带他去看医生?」他紧紧抓住她的手问,把她的手都给抓疼了。
骆向晚看著他关心又紧张的模样,真的很想哭又很想笑。
想哭,是因为在过去一千多个日子里,她是如此的渴盼有人可以为她分忧,就像此时此刻他担心著央央一样。
想笑,是因为他这个病人竟然在为过去的事而紧张成这副德行。
央央病了痛了哭了又如何?那不都是已经发生的事了吗?现在他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吧?
她想,他是病糊涂了。
「央央很懂事,不常哭的。」常哭的人反而是她,可能因为这样,所以四岁的央央比她更坚强。
聂焰瞅著她微微发红的鼻头和眼眶,终于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变成一个爱哭鬼了。
他伸手,略微粗糙的指尖抚上她柔嫩的脸庞。「都当妈的人了,妳怎么比以前还爱哭?」
「我没哭。」她别开脸。「是你抓痛我了。」
闻言,他松开了手劲,发现她纤细的皓腕果真因他的粗蛮之举而微微印上一片红痕。
「对不起。」他道了歉。
她红了脸,被他难得的温柔目光看得低下头去。
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他干么突然跟她客气起来,还跟她说对不起?真的是天快要下红雨了。
她弯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冰袋。「没关系,也不是真的很痛。」
「我不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