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他得癌症快要死了也是骗我们的?」
「这倒不是。」聂宣垂低了眸。「老头子已经在昨晚住进加护病房了,听管家鲁蒙说……情况很糟。」
闻言,聂焰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大太阳底下,他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竟也一度觉得头晕目眩。
刚好朝他们两兄弟走过来的骆向晚也听见了,愣在当下,蓦地红了眼眶。
「大嫂。」聂宣第一个看见她,习惯性的像以前那样唤她。
骆向晚却恍若未闻,她的心神还处在方才那个噩耗所带给她的惊惧里。
她的公公……该不会是被她气到送医院的吧?
前天她才气冲冲的从纽约聂宅飞回台湾来找儿子,昨晚公公就进了病房?这时间点上未免太巧了,巧到让她不怀疑自己是罪魁祸首都不行……
骆向晚摇首再摇首,倏地,她哭出声来,跪跌在地上声声低喃著对不起。
「向晚?」聂焰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妳别哭了,爸爸不会有事的,奇書(网!收集整理我保证。」
「是我,一定是我害的……我气他不守信用,让你把央央带走,我好生气,气得说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他,不会再走进聂宅半步……该死的我!一定是我……爸一定是被我气得住进医院的……」骆向晚哭著,说著,紧紧攀住聂焰,伤心难过又自责得不能自己……
美国纽约总统级的医院病房里,聂家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
老大聂焰和前妻骆向晚,还有他们的儿子聂央。
老二聂宣和他大腹便便的妻子席若菲。
老三聂风飏和他的妻子李莫雅。
还有这几年一直流浪各国根本不知道聂元珍病情,一知情已是要死别,这才特地飞回来瞧老伴最后一眼的聂焰的妈。
还有的,便是在聂元珍生病之后才决定回来照顾聂元珍、一生都没名没分、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聂风飏的妈风晓柔。
这些人,全部都安静的处在同一间病房里,望著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难得的齐聚一堂,竟是要生离死别……
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不让人悲伤?
骆向晚自始至终都跪坐在床边,眼泪一直流,她想跟公公道歉,说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公公这几天都没张开过眼,她一直抓著他的手掉泪,每一声低泣都让在场的人更觉鼻酸。
时间,在一片静默中流逝。
病房里的人来来去去数回,医生护士也来来去去数趟,只有骆向晚坚持守在床边,就怕错过病人迴光返照的那一瞬间,她没有亲口跟老人家道声歉。
或许,是感应到她的真心吧?
聂元珍在窗外月光高挂的子时醒了过来,慈眉善目的看著骆向晚──「媳妇啊,妳终于回来了。」聂元珍温柔的拍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