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将军府,岂容你这样撒野?你不懂得体贴下人就算了,岂能一点将军夫人的样子也没有?人还没进我将军府的大门,就已经端足了夫人的架子?」
华郸字字犀利狠绝,似是在谴责她的行为不当,又似是在恼自己。
一回都城便日日上早朝,昨儿个还被皇上逼问是否真有订亲一事,今儿个又被皇上叫到御花园密谈,提起了公主的婚事,说公主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要他自个儿想办法摆平这事儿,别让皇上难做人;还问他是否是为了想逃避这场可以预料的婚事,才从关外随便带回一个女人来充数?
为了这些事,他焦头烂额。
为了她是大将军未来夫人的传言,他一连三天被众官员大人们请喝茶,每个人都劝他三思,说像赵青虹这样的女人,若喜欢,只要放在身边宠着就好,将军夫人的位置定得再觅佳人……
不只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在他耳根子旁吵,还有柳樱、朱鹊公主……
他已经够烦了,现在连她都要轧一角?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格?」望住他半晌,赵青虹终是从齿缝中迸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知道他答应娶她不是因为爱她,可,无情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却像他亲手拿刀刺进她的胸口一样,又痛又难以接受……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再这样胡乱撒野,言行失当,连我也保不住你坐得上将军夫人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想反悔喽?别忘了,是你自己说要娶我的。」
华郸冷冷地看着她。「我是答应娶你没错,可是,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言行失度,行为不检,就算我已经娶了你,我也会休了你,这点,我希望你可以听明白。」
休了……她?他竟然连问都没多问一句,就这样定了她的罪?
她都还没嫁呢,他竟然就警告她要休了她?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楚袭上赵青虹的眼眶和鼻头,她性格中顽强的那一部分不见了,从容也不见了,什么不在乎全都是假的……遇上了他以后,她竟连假装坚强的能力都渐渐失去……
痛彻心肺呵!
她抚住胸口,觉得月前受的那一掌又灼烫的烧向她心湖,越来越热,热得她发慌发疼发痛又发晕……
赵青虹苍白着一张脸,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华郸见状,心揪了一下,起身走向她——「不要过来!走开!」她恨恨地道。「关于你刚刚说的事,我想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与其娶了还要休,不如就不要娶吧!」
「你——」怎么?他当相公的难道连教训妻子的权力都没有?他只是希望她可以自爱自重一点,不要让旁边的人有机会说闲话,只是希望她可以收敛一点以前的江湖豪气,学着怎么当一个端庄的将军夫人,这样也不行?
她竟然拿这种事来威胁他……
华郸恼了,三天来为了她所受的气全一口气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