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少爷……」警察局的警官见冷少桦抱着纪湘就要离去,忙不迭上前拦阻,「对不起,我们还要做笔录,你不能带纪小姐走。」

「是啊!你不能带走我,快放我下来!」纪湘又羞又恼又气的瞪著他。

冷少桦不慌不忙的看她一眼,笑着转头对随行的保镖说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继续抱著纪湘往外走。这回,没有警员再上前挡路,因为香港没有一个组织敢公然跟黑道豪门出身的冷氏家族做对,何况,冷氏财团与香港政府的关系良好,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很轻易就摆乎了。

「怎么样?认不认输?没有人敢跟冷氏作对,今天就算有人亲眼看见我冷少桦杀了人,也一定可以摆平得了,你懂吗?傻女人!」冷少桦将她放进自己的座车内,嘲讽的笑意跃然于眉眼之间。

「就像你叫人杀了冉阳一样?」纪湘痛心的问,无法不想到冉阳为她泊血而死的惨不忍睹。

冉阳跟了她好多年,她与他一直维持着很好的主仆与类似兄妹之间的关系,她爱他就像爱自己的家人一样,虽然有时候他很讨厌,喜欢管束她,但她知道他一直是关心着她的,也爱她,只是他从没有说出口,而她没有留半点机会给他,以后,她想留这个机会给他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冷少桦漠然的看她一眼,上了车,将油门踩到底加速冲了出去,风在他的耳边呼啸,让他听不清她的声音与控诉,是刻意不想听,因为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瞬间扬升的火气对她怒吼。

身在豪门之家,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因此他从来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关于爷爷、父亲、两个哥哥及那个冷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唐逸所有的事,一向冷眼旁观的他却为纪湘这个女人破了例,不忍见她被二哥所伤,冲动的出手帮了她,救了她一命,却从没想过接下来的事。

世上所有的生生死死都与他冷少桦无关,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伍若梅,他爱她胜于自己,从小他就喜欢黏著母亲,母亲也用所有的心力来陪他、爱他,他了解母亲心里头的苦,也知道她甚爱父亲,尽管父亲的心上一直都只有唐逸的母亲唐雨珍,她还是无怨无悔的爱着,绝望之余,便将所有的爱留给他。

他很幸福,有一个好母亲爱着疼着,但也因为如此,他更心疼母亲的遭遇,尽可能的讨她欢心。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就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深深爱着对方,无怨无悔,直到年华老去、至死方休。

商业利益下的联姻之于他,是一件比垃圾还不如的东西,他不只不屑,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屈服于这样的情况之下而娶一名女子,与其说他酷爱自由,酷爱拈花惹草的无穷乐趣,不如说他不敢交心,怕自己不能爱一名女子到终老,这样,不如不爱。

煞车声在纪家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冷少桦轻抬眉眼,对上的是纪湘那副惨白至极的面容与一双余悸犹存的眼眸,看来,他那可以拿金牌的飙车技术吓坏了她。

「叫里头的人开门,大美人。」他噙著一抹微笑。

纪湘一直到车子完全停下来才几乎开始呼吸,刚刚,这个男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在香港的马路上狂飙,她不懂车子与人融成一体的感受,但她却可以感觉到那种濒临死亡边缘的恐惧,她紧咬着牙根,连脆弱的唇瓣都被她咬出了血痕,他却听不到她的狂吼,不顾她的害怕与恐慌。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可怕的是当这种想法浮上脑际之时,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有所遗憾……是因为可以跟这个男人一块死吗?她不懂。

她还在不停的颤抖,冷少桦不由地敛起了吊儿郎当的笑,伸出手轻触她苍白似雪的脸,温柔的对她说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她摇着头,苍白的睑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双手环绕在胸前,她希望可以藉由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双手双脚不要再哆嗦个不停,可是她发现一点用也没有就像是第一次学游泳的人一样,整个人虚软害怕得几乎整个胃都快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