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还是照样刷,但饭吃的越来越少,晚上睡眠时间急剧缩减,每天的固定午休也没了。他不觉得身体疲累,相反,他感觉大脑异常兴奋。
习题和试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堆满他的桌脚。
然后某一天开始,他频繁梦到十岁以前的事:跌坐在土坑里,嘴里都是烧焦的烟味;或者挤在活的、死的都有的人堆里,鼻尖弥漫腐烂的恶臭;又或者重现村里人欺人的场景,只是梦里他不再冷眼旁观,而是成为被围观的受害者,滚落在泥水里,身上落下数只脚印,耳边还有施害者恶毒的咒骂。
醒来也不觉得可怖,只是更加清醒地刷题,刷题,还是刷题。寝室里他养了一年多的多肉也没有料理,从根部渐渐开始腐烂了。
等到学期接近尾声,从外地集训回来的范何看到他在寝室脱下羽绒服后明显消瘦的样子,还惊恐地问他是不是吸食了什么东西,二话不说把他拉到医务室检查。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虽然确确实实消瘦了二十多斤。
正常,一天下来没吃多少东西,晚上也不想睡觉,就算他精神消受得住,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他笑着跟范何说,过年就胖回来了。
他心里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消极地、冷漠地继续看着自己这样发疯。
是的,发疯。
但他不想停止。
十四
寒假回到家,修哥看到赵典的异样也沉默了一瞬。
在他看来,从十岁那年把赵典从孤儿院带走,赵典一直都表现的很懂事。这个懂事包括很多方面,待人接物,学习生活,还有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