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不够,怕自己哭得太大声,硬是把手指放在嘴边咬住,任那一排的齿痕深深的烙印在指上。
为什麽?为什麽她的心会这麽痛这麽痛?好像万根针扎在她的胸口上,让她难受得想一头撞死……
她不是决定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了吗?她不是来看他最後一次,顺便递上辞呈的吗?为什麽看到范御跟他接吻的这一幕,会让她心痛得打翻了手上特地为他熬煮的鸡汤,弄得此刻狼狈逃跑的境地?
他爱吻谁、爱抱谁都是他的事不是吗?就算对方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那也不关她的事啊,不是吗?
可是……他前两天才差一点在病床上要了她的身子,跟她亲密的翻雪覆雨,今天却在同一个地方亲吻另一个男人?如果她没打翻鸡汤吵到他们,他们接下来是不是也会做他跟她那一天所做的?
范御是个男人啊!
可如果那个人是女人……白湘痛苦的捣住睑,想像如果范御变成了另一个女人,董晴晴……
不,她拚命的摇著头。是女人又如何?她还是会心痛,像现在一样,也许还会受伤害得更深。
喔!老天!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今天不该来的,递辞呈又何必亲自跑上这一趟?说来说去,她只是想再看看他……
「小姐,请问你要上哪去?」司机等她哭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问。
白湘楞了半秒,脱口而出的是杜月轩诊所的地址,他是她在香港这个熙来攘往的大城市里,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朋友。
***
「你太过份了!范御!这种玩笑你也开?」负伤在身,关日笙才追到门边就已经眼冒金星,有点体力不支。
他扶著门框看著空空如也的长廊尽头,只听得见白湘鞋跟因奔跑而叩叩作响的声音,不一会便安静了下来。
说不上这一瞬间窜起心头的是什麽感觉,但是担忧、挂怀、急切的想捕捉住她的身影……这些情绪却是强烈得让他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香味四溢的鸡汤蔓延在空气中,打翻了鸡汤的她是否有被烫伤?
关日笙任自己虚弱的身子缓缓地坐落到地板上,修长好看的指尖懊恼的穿进发间。
「你这个大笨蛋!」范御上前弯下身子一把将他扛上床。
刚刚他为了挣脱他,不惜使出全力,范御瞪视著关日笙腹部不断渗出的红色鲜血,气得想更找他好好干一场架!如果他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的话,他一定会这麽做。
「想要我原谅你就去把人给我追回来。」关日笙虚弱的张开眸子又闭上,狠狠裂开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见鬼的!我现在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去请医生!」想要他去追那个又笨又丑的老女人,他才不要。
「那你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关日笙因担忧及生气而说出了狠话,要不是他,他根本不必担这个心。
「你!关日笙,你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你的好朋友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范御受伤了,眼中带著浓浓的失望与痛苦。
「去或不去随便你。」他已经没有体力与心力跟他说话,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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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杜月轩第一次跟著白湘坐公车送她回来,也不是第一次陪她在深夜里走著这条通往她住的小公寓的路,但不同的是,这回他拉著她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街灯,然後在最後一个街灯前低头吻了她。
来不及躲开,也不想躲开,她私心里想感受一下别的男人的吻,看是不是会和关日笙吻她时的感觉一样。
这个吻很浅,很淡,像夜风悄然拂过唇边,怡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