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的恼怒,太夫人这次表现的很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起初八去药王庙的事:“……我们把谨哥儿也抱去吧!”太夫人说起来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让老四多派些护卫。我们谨哥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呢!”
四月初八佛生日,各个禅院都香火鼎盛,半城都笼罩在香烟袅袅间。药王庙十一娘也跟着去过。香火呛得人直咳嗽。谨哥儿年纪还小,怎么经得起那样的场面。
十一娘迟疑道:“那天的人那么多,吵吵嚷嚷的,会不会把谨哥儿吓着啊?要不,我们改天再带着谨哥儿去?”
“也是!”太夫人有些沮丧,“那天什么人都有。我有次还看到有玩蛇的。”说着,用手比划了两下,“碗口粗,围在身上,吓死人了。可别让我们谨哥儿看见了。”
“那我们十六去,您看怎样?”十一娘不想让老人家太失望,笑道,“十四是皇长孙的周岁礼。到时候我们把贞姐儿、谕哥儿、谆哥儿、诫哥儿,还有歆姐儿、诜哥儿,三房那边的勤哥儿俩口子、俭哥儿一起叫了去。多热闹啊!”
“好啊!”太夫人喜欢子孙绕膝的感觉,立刻来了兴趣,“到时候让老四多派几个护卫。我们去慈源寺,不,不去慈源寺,每次都是去慈源寺,这次我们去云居寺。”又问十一娘,“云居寺你知道不?”
十一娘忙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城郊。供着释迦牟尼佛的舍利子。”太夫人说着,眼睛眯了起来,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改之前的沉默,“很清静。寺庙很大,也漂亮。前后都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谨哥儿他们一定很喜欢。”
这几天老人家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十一娘凑着趣儿,笑道:“好啊,好啊,我们也跟着去热闹热闹。”话题从去药王庙的事转移到了十六去云居寺。
徐令宜知道了就松了口气:“我总觉得娘肯定知道三哥的事了。她老人家有这兴致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你记得把谨哥儿看紧了。他可是眨不得眼睛的。”
十一娘笑道:“放心,不是还有谕哥儿吗?”
徐令宜听了忍俊不禁:“你倒会指使人。”
“他是哥哥嘛!”十一娘抿了嘴笑。
大大的杏眼一闪一闪的,一直闪到了徐令宜的心里。
他不由伸手摸着她的脸庞。嘴里却道:“皇长孙的生辰,送什么东西好?”
徐令宜的声音低沉醇厚,凝望她的目光温和又认真。
十一娘只觉心里平和又安宁。她闭了眼睛,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我听侯爷的!”
外面传来谨哥儿清脆悦耳的笑声。
徐令宜知道,这是徐嗣诫领着谨哥儿在玩蹴鞠,想到他没有个把时辰不会罢休,这些日子谨哥儿又一直跟他们睡……三分的情动变成了十分!
他咬着十一娘的圆润的耳垂低声道:“真的,什么都听我的?”说着,已腾空抱起她朝垂着大红罗帐的填漆床去……
来请晚膳是在太夫人那里用还是就在家里用的小丫鬟在内室门口站了好半天才得了徐令宜的示下:“就有家里吃!”
十一娘有些慌张地整理着衣襟,犹豫道:“还是去娘那里吃吧?您不是还要和娘说三爷的事吗?”
徐令宜就拿了枕下的靶镜给她看:“你这样子,怎么去娘那里!”
十一娘看到那靶镜就想到他刚才用这个照着……让她看……脸就腾地一下胀得通红。伸手夺过那镜子就丢到了一边。嘴里还强自镇定地辩道:“我怎么了?到是侯爷,快去换件衣裳吧!小心等会孩子们来,看见你没个正经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徐令宜说着,转身把十一娘压在身下,“夫妻敦伦,延续香火,不绝祖宗祭祀,最正经不过的事了。”又去咬了她的耳垂,低低地道,“你说说看,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样子,语气都十分的暧昧。
刚才他连要了她两次,不可能这么快就……可心里就是有点发慌:“侯爷快起来,谨哥儿在外面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怕是要进来了……”
好像为了印证她这句话似的,窗外有叮叮当当的银铃声——这院里,除了十一娘,只有谨哥儿敢戴发出响动的饰品。
徐令宜立刻翻起来。
铃铛声从窗口渐行渐远,其中还夹杂着谨哥儿宏亮的声音:“哥哥,踢鞠!”
十一娘忍不住捂了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