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蒙兴奋之余还得问一句:“敢问将军,我军是从此处发舟吗?将往何处去,是去下游与程校尉所部精锐合兵吗?”
“何须舍近求远?”公孙珣头也不回,只是拔刀向后一指。“便在此处渡河,与我直取土山之上的张宝……速速动身!”
众人一时变色,但军阵之中哪里是能犹豫的?故此,王蒙与张颌还有其余河间军官齐齐起身去后面招呼兵马,但面上已无喜色,而周围诸将却是神色复杂起来。
开辟第三战场,无疑会极大扰乱黄巾军的兵力部署,从而让骑兵的作用进一步发挥出来……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虽然此处渡河极易,可当面不但有土山,还有土山后的数万贼军,一个不小心怕就是就要被压在土山下到河滩前的这片区域中,然后伤亡惨重。
如此立功的机会,还是不要争的好。
当然,事到临头,河间国所部已经无路可退,无论是那王蒙还是张颌又或是其他军官,纷纷严厉督促,大声鼓励,不到半刻钟便已经纷纷在河滩上集结完毕,并安作战顺序登船完毕!
汉军中军鼓声大作,在河对岸黄巾军终于按捺不住的骚动中,数百舟船一时齐发!
此时,郭典刚刚得到自己卫士的汇报,便闻得远处动静,登垒相看,遥遥见到中军动静,倒也不由感慨……对方如此处置,确实比自己盲目请求增援更得兵法三味。
便是下游已经疲惫不堪的徐盏,在勉力杀了一人后,也不禁登高相望。而待他发现非只中军突然发兵直趋张宝外,便是身后程普也将他那只精锐至极的高顺所部整个送来时,此人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便与军阵中穿着一身孝衣的张纯遥遥相对大笑……看来,此番战阵之危,二人算是勉强逃掉了。
然而,两翼汉军压力猛地一松,中军处的河间兵却是甫一上岸便遭遇到了预想之中的苦战!
首先,跟所有人想象的一样,土山之上张宝居高临下,上来便调度了大量的弩兵上前齐射……想想也是,击破了半个河北,人地公将军哪里会缺劲弩呢?
登岸的汉军气势汹汹而来,军官多有铁甲,士卒多有皮甲,可除了盾兵以外,不少人直接在船上、滩头便被整个钉死在当场。即便是当先上岸的盾兵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他们举盾冲入弩兵阵中,却被劲弩靠近而发,直接穿破厚实的铁皮大盾,直接死掉的还好,最可怕的有人甚至被弩矢连人带盾钉在一起,直接哀嚎到底,又被乱刀劈死。
这种情形,直到身后长枪大戟兵勉强排好阵型冲上前来,才得以中止。然而,此时两百大盾兵已然死了五六十;两百大戟,四百长枪也没了七八十;四百弩兵也死了四五十。
而且,这并不意味着此处战局就此转优……弩兵散开后不久,不等河间兵摆好阵势,很快,张宝连番下令,身边最精锐的肉搏又被接连调度出来,迎面奋死阻拦汉军,以求不让后者靠近那座关键至极的土山。
平心而论,河间兵固然惨烈,但如此急迫的调度何尝不说明黄巾军何尝也被对方这突然黑虎掏心一般的袭击给弄的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呢?
张颌是个明白人,他也看出了对面的慌乱,心知那位五官中郎将的调度安排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堪称绝妙……然而,死伤如此之众,却都是河间子弟,待会立下大功的骑兵却多是那五官中郎将的体己人,他心里又如何不膈应呢?
可膈应又如何呢?还得按照军令先拼命吧?
就在张颌准备咬牙下令突击之时,忽然间,身后滹沱河那一侧的鼓声再度大作,前面的土山上,乃至于眼前的黄巾军居然纷纷失措,便是些许身边袍泽也望着河北岸目瞪口呆……
张颌疑惑之极,忍不住回头去看,然后居然也被河对岸一幕给弄的心神激荡。
原来,此处颇窄,就在河间兵勉力站稳脚跟的同时,这一波舟船已经回到北岸去接下一波援兵了……然而,下一波登船之人,居然全都兀自牵着白马!
为首一艘船上,一套熟悉的伞盖直接摆在了船头,下一艘船上代表了天子的节杖也是同样立在了船头,而那张白马旗则在随后第三艘船上迎风飘扬不断。
非只是张颌一时怔住,便是郭典、张纯、程普、宗元,以至于两岸汉军、黄巾军的所有人此时都恍然明白了过来——汉军主帅,五官中郎将,持节,良乡侯公孙珣,居然在只有千人在前的局势下,亲自渡河而来,要当面直取张宝!
张颌恍然回过头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却是不再犹豫,只见他扔下手中长枪,直接拔刀而起,呼喊下令,要手下大戟士全力向前,不管不顾,直趋只在三百步外的土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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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合字俊乂,河间鄚人也。汉末应募讨黄巾,为假军侯,属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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