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告状!”清风气得够呛,却不知道怎地,没有像刚才似的对她横眉怒目,而是不愉地朝那片庭院走去。
不一会。他折了回来,道:“四老爷在绣绮堂等小姐。”
绣绮堂是个什么地?
不过,九如巷凡是称之为“堂”的地方。都是一房的上房。
长房已经有了个住着袁氏的蕴真堂,怎么又出了个绣绮堂?
周少瑾按捺着心中困惑跟清风往前走。
不远处就是个五阔的敞间,黑漆柱子,门扇上镶着玻璃。
清风带着她上了敞间的庑廊,朝右边的游廊去。
周少瑾趁机朝敞间瞥了一眼,见敞间的中堂上挂着张黑漆匾额,匾额上“绣绮堂”三个斗大的鎏金行草非常的醒目,旁边还有副黑漆鎏金的对联,可惜她走得匆忙。没有看清楚上面写得什么。
游廊拐个弯,是条长廊。左边是美人倚,右边是花墙。尽头是个三阔的敞厅。
透过花墙,可以看见竹林、芭蕉树和湖面,只是不知道那边是哪里。
敞厅门扇开着,可以看见左右都用万字不断头的落地罩隔了,挂着湖色的帐子。虽然帐子用银钩钩着,但还是看不清楚落地罩后面的情景。
中堂是副《钱塘江观潮图》,图下是张黑漆长案,长案正中摆着象牙山水桌屏,两边各置尊牡丹花开的粉彩梅瓶。
长案前放了张黑漆四方桌,左右各放一张黑漆太师椅,下首是一排黑漆太师椅,用黑漆茶几隔着。
好普通的陈设啊!
周少瑾踮起脚来朝里看了看。
没有人。
清风站在门口恭谨地禀道:“周家二小姐过来了。”
与刚才和周少瑾说话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周少瑾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程池从右边的落地罩后面走了出来。
他像上次一样,穿了件月白色细葛布道袍,玄色福头鞋,雪白的袜子,乌黑的头发用根象牙簪子绾着,神色暄和,面带笑容。
“你过来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笑道,“找我什么事?”
好像很忙,抽了功夫才能和她说句话似的。
周少瑾就更紧张了。
忙拿过施香手中的竹篮,道:“我父亲从南昌回来,我回家住了几天,这是父亲带来的茶叶,老夫人也说好喝,我就给您拿了点……我记得您是喝茶的!”
程池笑了起来,道:“我是喝茶。多谢你了。”他说着,示意清风接过了竹篮。
周少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说让她坐吗?
池舅舅是主人,为什么不先坐下来?
他这样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送客,拔腿就走的样子……她难道要告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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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