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瑾忙对着西天拜了拜,道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菩萨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周少瑾和程笳不由大笑起来。
下了船,她们上了马车。
此时已是亥时,周少瑾有些担心宵禁。
到城门的时候她撩了帘子看。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秦子平,他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身边是辆和他们一样的黑漆平顶马车。
城墙上垂下一个吊篮,秦子平从怀里拿出块令牌式样的东西放在了吊篮里。
城墙上的卫士看了一阵喧哗。
过了大约快一柱香的功夫,城门边的侧门打开了。
秦子平身边的马车率先入城,飞驰而去。
随后跟着的是姜氏他们坐的马车,接着是周少瑾坐的马车。
马车进城的时候,周少瑾看见秦子平和那个来给他们开门的小旗正笑盈盈地说着什么,看那模样应该是非常的熟悉。
程家既然有这样一块令牌,当初朝廷下旨之前怎么就一个也没能逃走呢?
不会是池舅舅离开了程家,把这块令牌也带走了吧?
周少瑾在心里琢磨着。回到九如巷才发现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还都没有睡,正等着她们问去浦口下小定的事。
送走了顾家大太太的姜氏奔波了一天却依旧神采奕奕,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在何家的见闻:“……何家大小姐不愧是弟妹亲自相中的,人长得漂亮不说,瞧那性子也好……何家太太毕竟旅居京城,是见过世面的人,做事也是大气……我们去下定,可是什么也没有说,爽快得很……这门亲事可结得真好……”
周少瑾几个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姜氏说完,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见事情非常的顺利,高兴得不得了,要请姜氏用了夜霄再回去,还好姜氏惦记程泸,婉谢了半天也没能推脱掉,邀了明天摆谢媒宴。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这才送了姜氏出门。
一番折腾。周少瑾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寅时(凌晨三点)了,结果第二天她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连声喊着“糟糕”,让听到动静进来服侍她梳洗的春晚快打了水进来。
春晚笑道:“今天一早大太太交待了。说大小姐和二小姐昨天辛苦了,让我们不要把两位小姐吵醒了。”怕周少瑾不安,道,“大小姐也还没有醒呢!”
周少瑾长吁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她想起昨天和池舅舅在船上时的情景。
虽然看不出来池舅舅是否对她有好感,但池舅舅和她说话。看见她很温和地笑,应该不讨厌她吧?
这也算是个良好的开端了。
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周少瑾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她嘀嘀咕咕地起了床,程笳跑了过来,道:“你答应我的两个荷包呢?“
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
周少瑾道:“给你秀荷包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是给谁的?我总不能给个女孩子绣个马上封侯吧?”
“我也不知道给谁。”程笳有些气恼地道,“我娘只说让我给她绣两个荷包她好送人,其他的就全是些绣荷包的事了。我本想请人在外面花大价钱买两个回来的,可我娘非要我亲手做不可。我就说,要不我就来找你,我娘只是把我骂了顿,却没有说不准你帮我做,我寻思着是不是我娘要在谁面前显摆,所以想我拿了你的绣品去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