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那些花木:“春天正是换盆的时候,还是搬回去的好。你若是还回九如巷,再搬过来就是。”
如果她再回九如巷,恐怕要长住了。
周少瑾笑着应了。朝着雪球招手。
雪球跃到她的怀里。
她轻轻地捋着雪球的毛,道:“我们回家去了!”
雪球不明所以地“汪汪”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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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世一样,小年夜那天早上。关老太太拉着周初瑾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出来吃团年饭的时候。关老太太和周初瑾的眼睛都是红红的,神色间很是伤感。沔大太太劝了半天,关老太太这才收起了戚容,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送了周少瑾姐妹出门。
关老太太是外祖母,又是孀居,她虽然扶养了周初瑾一回,可周初瑾出嫁的时候却不能辞别自己的外祖母,周初瑾想到这是她出嫁之前最后一次见关老太太了,眼泪又忍不住地落了下来,扑在关老太太怀里怎么也舍不得走。
周少瑾和沔大太太在一旁陪着不停地落眼泪。
程沔到底是男子,理智些,红着眼睛对着周少瑾挥了挥手,道:“快家去吧!再晚就该霄禁了。又不是见不着。初二你难道不准备来给舅舅拜年不成!”
“没有,没有。”周初瑾擦着眼泪,依依和程家四房的人道别,一路小泣着回了周家。
周家和周少瑾上次回来时看到的又有些不同了。墙粉得雪白雪白,青色的瓦鱼鳞般地排列在屋顶,特别的整齐。进了门,就连竹子都长得格外精神。
马富山家的笑道:“尊了老爷的吩咐,大小姐要出阁了,这屋子重新翻修了一回,免得姑爷来接亲的时候看不上眼。”
周初瑾脸色绯红。
周少瑾抿着嘴笑,终于松了口气。
她一路安慰着姐姐,可不管怎么说姐姐都像春天的雨似的绵绵不断,她都差点跟着哭了起来。
持香几个服侍着周初瑾梳洗,周少瑾则指使着丫鬟婆子把周初瑾准备带去廖家的一些东西和陪嫁的嫁妆放在一起,等到了吉日好一并送去镇江。
碧桃进来禀道:“二小姐,施香姑娘带着夫婿过来了。说是想给您和大小姐磕个头。”
周少瑾有些意外。
前世施香出府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让小丫鬟带了施香进来。
施香的头发全都梳了起来,穿件着她从前赏的杭绸夹棉褙子,脸冻得红彤彤的,已是典型的小妇人模样,上前给她问安。
周少瑾笑着问了她出嫁之后的情景,知道她嫁的那户人家姓卢,她是长媳,婆婆尊重,丈婿体贴。过得很好。这次回来给她问安也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只是听说她从普陀山回来了,周初瑾出嫁的日子也定了,来给她们磕个头,尽尽旧仆的礼数。
她还带了她婆婆做的一些咸菜,并道:“……吃了的人都说好,给两位小姐尝尝鲜。也算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周少瑾把东西收下了。和施香说了会话,赏了她男人一壶酒,家中的公公婆婆一包糖。几件尺头,二两银子,留了施香俩口子住了一夜,次日用过午膳才走。
晚上。马富山告诉她们姐妹:“程辂回来了!”
周少瑾姐妹不由皱眉,道:“知道他这一年在岳麓书院过得怎样?”
马富山道:“听说今年得了个优。在九如巷送去岳麓书院的人里是成绩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