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和程笙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宝璋凑到她们这里来了。
程笙不知道吴宝璋的事,她娘家的从弟媳,又是在她娘家做客,自然要有待客之礼。程笙笑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吴宝璋捏了帕子笑,道:“三姑奶奶可找对人了,池婶婶做姑娘的时候就是个腼腆的性了,不是在家里读书写字,就是在家里做针线,我们都没有少求池婶婶帮着画花样子。”
周少瑾可不想和吴宝璋扯上什么关系,装着茫然道:“我在家里的时候的确常有人求我画花样子,我也给诺侄媳妇画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多多半的时候都呆在家里,诺媳妇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好像也只见两、三回……”她回忆道,“我给诺侄媳妇画什么花样了?诺侄媳妇能给我提个醒吗?”
吴宝璋见自己三番两次地讨好周少瑾,周少瑾都不领情,不由暗暗恼怒,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转过身去听着程筝评戏,不再理会周少瑾。
周少瑾耳根子总算清静了。
程笙起身去上官房。
周少瑾见扶着腰,动作迟缓,和平时的伶俐大不相同,不禁有些担心,起身扶了她,陪着她去了官房。
一直认真听听着郭老夫人说戏的闵葭陡然间转过身来,低声笑着对吴宝璋道:“没想到你和我们的这位小婶婶关系还挺好的?”
吴宝璋想起刚才的事,神色就有些冷,道:“也说不上好——不过是认识罢工了!”
闵葭笑道:“那也比我好,至少认识。你是不知道,我那天一看,敢情我还有个比我年纪还三岁的年轻婶婶,我还以为是哪位伯父或是叔父的继室,不曾想是池叔父妻子。池叔父怎么娶了这么小的一位婶婶?有时候我喊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吴宝璋听闵葭说周少瑾像哪位伯父或是叔父的继室,心里一阵痛快,情不自禁地道:“谁说不是!她从前还叫我姐姐呢!如今我反而叫她婶婶起来……”
闵葭抿了嘴笑,道:“我看这位小婶婶性情很是温婉,想必也不会和你计较什么!”
她从前在她面前话都不敢大声地说,现在嫁了程池,却摆起长辈的谱来。对她爱理不理的。
想到这里,吴宝璋心里就觉得闷得慌。
闵葭却目光微转,笑着对吴宝璋道:“我也要去官房一趟才好。”
吴宝璋想着她认亲时无缘无故的亲昵,之后又热情的相邀,心中冷笑。
她虽然想踩周少瑾几脚,可也不是那没有头脑的,闵葭以为自己最谁?几句好话。几个马屁就能把她忽悠迷糊了任她所用吗?
吴宝璋决定陪着闵葭去官房。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后门出了厅堂。
后院墙角种着几株牡丹,姹紫嫣红地正开得茂盛。
两人慢慢地往官房那边去。
在离官房不过几步路的地方。她们迎面碰到了周少瑾和程笙,双方打了个招呼,背道而行。
闵葭却忍不住回首瞥了周少瑾一眼,道:“你说。当初程家的几兄弟都很宠着小婶婶?”
“是啊!”吴宝璋很想看看闵葭那张端着的脸裂开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四房的诰从兄和诣从兄就不必说了。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着了,含有嘴里怕化了。就是程辂——程家的旁支,却是程家几兄弟里面最会读书的,都隔三岔五的送点东西给她……我们当时还以为她会留在程家。没想到她真的留在了程家,却不是嫁给了……嗯……却是嫁给池叔父……不过,当初池叔父也很护着她……”
闵葭听着心中一跳。
吴宝璋说起周少瑾的婚事时。不是用得“嫁”进程家,而是“留”在程家。如果周少瑾是和那个叫程辂的旁支有什么,吴宝璋就不会用“留”这个字了。
难道正如她所想的,程许和周少瑾之间有什么?
可如果是这样,周少瑾又怎么可能嫁给程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