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道:“郁小姐休要血口喷人。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做为证据。郁小姐不要为了把这锅给我们李家背,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郁棠道:“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完全是我无中生有了?奇了,我为何不说是王家干的,不说是孙家干的,偏偏说是你们李家干的呢?”
李端道:“那是郁小姐误会我们李家与你们郁家有罅隙……”
“难道没有罅隙?”郁棠上前一步,再次言辞犀利地诘问,“你们李家一直试图左右我的婚事,卫家从不曾和人有过私怨,我们家这些年在临安也是与人为善,谁提起我们郁家不夸一声为人厚道,怎么就惹出这样的祸事来?不是你们家,还有谁家?”
李端被郁棠逼问得有些招架不住,道:“郁小姐不能因此就认定这件事是我们李家做的!”
郁棠不齿地道:“我就是认定是你们李家做的。李大公子既然说不是你们家做的,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总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天下哪有这样一味只要求别人不要求自己的事!”
让李家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吗?
李端再次朝裴宴望去。
裴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换成了右胳膊支肘。
他沉声道:“可以!李公子既然说这件事与你们家无关,就拿出证据来。”
裴宴这是要向着郁家了?
李端心中一沉,只得道:“郁小姐,卫小山出事的那天晚上,李家并没有谁外出,也不曾去过田庄。特别是我母亲,陪嫁的铺子都是由我在管理,更不要说家中的庶务了。男女有别,她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两个流民。”
郁棠再也忍不住,她不由语带讥讽,道:“百善孝为先。我倒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李大公子居然把令堂给牵扯了进来。难道李家不是李大公子在管理庶务吗?”
李端脸色一白。
他做为儿子,不要说这件事不是林氏做的,就算是林氏做的,他也应该认下来才是。
刚才他只想到为李家推脱,却忘了最基本的孝道。
李端非常地后悔,朝着左右飞快地睃了一眼。
众人看他的目光果然都带着几分异样。
李端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今天临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多半都在这里了,他要是表现不好,名声就全毁了,不要说做官了,就是在临安城也很难体体面面地做人了。
“郁小姐,”他斟酌道,“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也只是回答你的话罢了。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与我母亲有关,我若是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岂不是任由你诋毁我母亲的名声。说到证据,既然郁小姐觉得这两个流民是证人,我倒想问问,这两个流民说是受了我家的指使,那就让这两个人把指使他们的人指出来。”
杀人害命的事,谁会亲自去指使人?
郁棠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愿意去报官府。
她扫了一眼坐在周围的乡绅。
众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看李端的眼神却都带着几分审视。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来了。
这就足够了。
至于报仇,就这样放过李家的人,也太便宜他们了。
郁棠在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