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挑了挑眉,看江潮的目光多了几分正色。
说实话,他还真的去打听了宁波府王家的案子,宁波知府知道这件事与他们裴家有关,当时就苦笑连连,说去大理寺翻案他是没办法的,可若是裴宴能把案子打回来重审,他还是愿意重审的。
裴宴觉得打回来重审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是王家也有错。
让他去帮着王家翻案,他就不乐意了。
他甚至想,大不了那六千两银子由他私下补给郁家好了。
只是杭州府那边的事拖了他后腿,让他一时没来得及办这件事。
不曾想这个江潮还真有点本事。
不管接下来他想干什么,至少这样的说辞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现在,手里就是缺人。
江潮见开局没有出错,心中微定,继续笑着道:“三老爷想必知道我做海上生意之事。我之所以敢做这门生意,一来是我家世代跑船;二来是我这些年来都在做宁波府那边的生意,对海上生意非常地了解,我甚至亲自跑过一次苏禄,对线路、码头甚至什么时候会遇到海风,如果遇到了海风到哪里避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裴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他不由坐正了身子。
有点意思了。
这个江潮,自己赔得一塌糊涂了,还能不卑不亢地跑到他这里来诓他。
是个人才!
难怪郁文和吴老爷不过只是见了他一面,就立刻被他打动,投了银子不说,在他血本无归的时候还愿意继续帮他。
裴宴微微倾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你想说什么?”
江潮咬了咬牙,道:“我想裴三老爷支持我做笔海上生意。这个季节,可是海上最风平浪静的时候,要是再拖下去,就只能等到明年了。您既然知道宁波府的事,肯定也知道王老板不是不愿意做这门生意,是因为我们本钱太小,经不起折腾。可您不一样!您不仅掌管着裴家,您自己名下也有大笔的私产。就算不以裴家的名义,凭您自己,也能做得起海上的买卖。”
连他自己名下有私产都打听清楚了。
裴宴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裴家和宋家是姻亲。我凭什么帮你?”
郁文也好奇不已,他一面给江潮续着茶水,一面问江潮:“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宋家和裴家不和的?”
此时江潮已经从裴府回来了。
他背心全是汗,湿漉漉的衣衫,非常地不舒服。
只是他一进门就被早早等在天井的郁文拽到书房问话,还没来得及更衣,只好先忍着,道:“郁兄知道裴家和宋家是姻亲却不知道他们两家有什么罅隙?”
郁文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