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他再提点她几句好了。
裴宴想着,就在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道:“徐小姐若是要出门买带回京城的土仪,你也记得买些合适的礼物让徐小姐带回家,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
郁棠还真没有想到。
她微微一愣,觉得裴宴的好意她犯不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恶意也犯不着忍气吞声地不反抗,平常心就好。
“我知道!”她笑着向裴宴道谢,“多谢您提醒。”
裴宴感觉到了郁棠的真诚,觉得她这个态度还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住处。
郁棠则朝着裴宴的背影撇了撇嘴,带着笔墨纸砚去了徐小姐那里。
徐小姐正在书案前裁纸,见状道:“你怎么过来了?”
免得裴宴想起什么又跑去了她那里。
郁棠在心里道,却不好跟徐小姐说,笑道:“你去我那里和我到你这里有什么区别?”又问,“三太太已经出门了吗?”
徐小姐“嗯”了一声,让阿福给郁棠整理出抄佛经的地方,然后道:“她一早就出门了,说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用膳。你今天就留在我这里用膳吧!”
郁棠欣然答应,过去帮徐小姐裁纸。
徐小姐一面裁着纸,一面和郁棠说着闲话:“张家现在肯定乱成了一团。我和张家二房的大小姐很好,她父亲和她叔父身体都不怎么好,家里就指望着她伯父仕途长远了,谁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我想想都为他们家叹口气,没心思出去玩。”
郁棠觉得这是人之常情,道:“那你要不要写封信去京城,先安慰安慰张大小姐?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正伤心着。”
徐小姐叹道:“谁说不是!最要紧的是她的婚事——她九月份及笄,为着尊重长房的,怎么也要三年之内不议婚嫁。”
郁棠就问起张家的事来。
徐小姐告诉张老大人生了三子一女,女儿是最小的,已经嫁人,张绍虽然是长子,但子嗣上却艰难,之前生养了好几个都没有站住,如今只留下来一个独子,今年才七岁。二房的长女就成了大小姐。但二房的子嗣也不旺,张大小姐只有一个弟弟,今年九岁。她三叔父倒有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她道:“太夫人怕是心里最难受了。张家如今可谓是青黄不接。江大人又不讨张老大人的喜欢,也不知道以后谁家会和张家走得近些。怕就怕张家要和这样的人家联姻。”
也就是说,张家失去了继承人,为了保持张老大人曾经的人脉和资源有人继承,张老大人会在自己的子弟里选择一个继承人。而这个继承人为了照顾张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家联姻。
郁棠道:“你是怕张大小姐所嫁非人吗?”
徐小姐怅然,道:“我是怕最终张家没有办法,只好选了江家。要知道,江家的长媳是那个湖州武家的嫡长女。武家的女儿你也看见是什么德性了,若我有这样一个人做妯娌,我要活生生地被气死。”
郁棠只好劝慰她:“你不是说张老大人不太喜欢江大人吗?更何况是做儿女亲家。说不定人家张老大人有自己的打算呢!”
徐小姐嘟了嘴,道:“那还不如嫁到沈家去。好歹是世代诗书,沈大人为人又温和宽容,家里的女眷也都老实本分,只是沈家的几位公子读书都一般,也有点让人着急。”
郁棠仔细地想了想,想起沈家有位公子好像和李端是同年来着。
好像是那个别号叫“静安居士”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