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拧着他的耳朵道:“你又跑到哪里去灌酒了?大太太闹起来了,要三老爷带大公子一起去京城呢!老太太气狠了,发了话,不仅让三老爷带了大公子去京城,还让把大少奶奶一并带去京城。还说他们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留在京城好了。不过,他们若是留在京城,就去杨家住。京城里的宅子,只给裴家的人住。”
胡兴吓得酒都醒了。
老安人这话里的意思,是裴彤若是这次跟着去了京城,就不承认他是裴家的子孙了吗?
他立马问:“那大太太怎么说?”
胡兴的老婆砸巴着嘴,道:“还能怎么说啊!她知道老安人心疼儿孙,根本不怕老安人会把大少爷赶出去。但三老爷也说了,就让他们带着一道去好了,住在哪里,等进了京再说。还劝了老安人半天,老安人这才熄了火,心平气和地跟了大少爷去说话。明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会和你一道去京城,路上你可得小心点,别抱错了大腿!”
“我知道,我知道!”胡兴一面在心里琢磨着,一面敷衍着老婆,“大老爷去的时候我就没有站大老爷这一房,一仆不事二主,这个时候我就更不能站大公子。你这话完全是多余的。可我的确也要小心点……”
还是守着郁棠这个铁饭碗更保险——虽说发不了什么大财,可也出不了什么事。
胡兴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亲自去督促那些小厮给漱玉山房的搬箱笼,然后他发现三太太很尊重二太太的样子,顺手也把二太太的箱笼一起给搬到了船上。
二太太知道郁棠和她一起出门去京城,非常的高兴,在那里可惜道:“船不停金陵,要不然,你还可以去我娘家玩几天。我娘家别的没有,有处宅子很有名,种了一百株紫藤,开花的时候如霞如雾,好似仙境。我们这个时候启程,到金陵的时候正好遇到花期。”
京城的事迫在眉睫,裴宴昨天晚上和家中的管事们商量了大半夜,一大早就去了陈先生那里,还惦记着去给郁家二老辞行。要不是怕父亲和母亲以为裴宴怠慢了他们,她就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郁棠拉了二太太的手,笑道:“以后肯定有机会。这次的行程决定的太仓促,实在是没时间去拜访亲家老爷和太太。”
二太太也知道,只是有点可惜,两人说着话,裴宴匆匆赶了过来。
郁棠忙辞了二太太,去郁家向家中的长辈们辞行。
郁文早知道了消息,陈氏也为女儿高兴,气氛并不伤感,反而是陈氏,低声地叮嘱女儿:“就应该这样。你们才刚成亲就分开,不太好,你也要努力一点,争取早点怀上孩子。”
郁棠脸红得不行。
她不“努力”都这样了,她要是“努力”一下……她想想那画面就觉得牙酸。
还是别了。
两人都没留在郁家吃顿饭就回了裴家。
裴彤已匆匆收拾好了行李,等着裴宴回来。
见到裴宴夫妻,他立马迎上前来行了礼,歉意地对裴宴道:“三叔父,我母亲太过执着,我能去趟京城,探望探望外祖父和舅舅们,既可以让外祖父和舅舅们放心,也缓解下母亲焦虑的心情。”
裴宴不想听。
他这位大嫂怎么想的,与他没有关系。如果裴彤听话,他继续认这个侄儿,若是裴彤有什么想法,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他可不想拿了裴家的人脉金钱养个白眼狼出来。
他道:“那你们就去辞了你母亲,我们给老安人问个安,就启程了。”
眼看已到正午了!
裴彤愕然,道:“我们不用了中饭走吗?”
“不用。”裴宴道,“我们要赶在晚上关水道之前出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