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同女孩们打羽毛球,她打得很好,几乎不输球,但总在两场后自动下场。
要换了周自恒,绝不会这样,他运动也很好,但只要不输,就会一直坚守阵地。他还笑话明玥傻不拉唧:“你又没输,干嘛让着别人?”
明玥露出两个酒窝,笑答:“我们只是游戏,并不是正式的比赛,大家都玩好,才会觉得开心,再说,我也是很需要休息的。”她脸蛋红润,哪里是需要休息的样子。
“傻姑娘。”周自恒戳她的脑袋,她有一个不甚明显的美人尖。
明玥打了两场,把球拍递给下一个女孩,守在球场边,等待。
操场没有遮蔽,炎阳曝晒,塑胶跑道上空气都变得虚幻迷离,明玥把头发扎起来,但汗水一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有女生提醒她:“明玥,把外套脱下来会好一点。”
一水儿的女生都穿夏季校服,把外套放在长椅上,只有明玥,依旧紧紧地扣着外套扣子,露出一截衬衫的领子,捂得严严实实。
【如果你疼的话,我来给你揉揉。】
这句话好似魔咒,让明玥没由来地头疼,她咬着嘴唇,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手说不用。
她不敢脱下外套,仿佛这是一层屏障,能让她舒缓内心涌动的磅礴情绪。
孟芃芃正巧跑到球场外的跑道,她累得气喘吁吁,却依旧认真地调整呼吸和脚步,缓慢向前。
明玥兴冲冲要和孟芃芃打招呼,远远就望见一个黑白圆球飞来。
“向右转。”明玥对着孟芃芃喊,但孟芃芃的理智无法支配疲惫的身躯,明玥跑上去拉她一把。
这颗球正对着孟芃芃的脑袋飞来,明玥生怕她那颗住着巨人的大脑出了哪怕一点差错。
足球飞驰,孟芃芃金贵的脑袋幸免于难,但明玥却运气不好地被撞上。
左胸口一瞬间,撕裂一般地疼痛。
明玥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红润的脸色苍白。
连孟芃芃都被吓住了,好一会才知道叫人一起,架着明玥去医务室。
穿着球服的男生过来道歉,“我……孟芃芃……总之,对不起啊。”他是孟芃芃的熟人,想来这颗飞来的足球,是用来吓唬吓唬孟芃芃的。
他说了许多道歉的话。
明玥已经是痛极,艰难地摆手,点头表示知晓,她并不生气,但眼泪不断落下来。
进到医务室,是位女校医,只让孟芃芃留下,让其余人散开。
“把外套解开吧。”校医嘱咐,又瞧了瞧明玥,道,“这么热的天上体育课,怎么都不脱外套?”她只是笑着,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但明玥心里虚,涉及到外套的语句,都会让她想起周自恒。
她解开外套的手都在颤抖,孟芃芃帮她解开,替她拿着外套,开始和校医叙述操场上的一场无妄之灾。
孟芃芃条理清晰,校医听后询问明玥:“只是疼吗?”明玥点头,校医做了一些检查,又说:“那不严重,热敷,或者拿药膏揉一下就好了。也可以等它自己慢慢好。”言罢,出去拿药。
太阳光斜斜地入射进医务室,明玥坐在椅子上,眼睛被光照射得有些刺痛。
她正想偏头,门口的光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周自恒立在门口。在同年龄的少年中,他有极高的身量,也许是奔跑太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搭在门框上,深色的木板衬出他的指节如同洁白的牙雕。
顿了一会,他抬手,准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