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几道没有吱声。
苏佩文揉了揉太阳穴。
这几个人里,他是最着急的了。
要是真让姜宪把这件事给做成了,而他又不想被江南士子戳脊梁骨或是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就只有辞官一条路可走。
可苏家已大不如前,如今在朝做官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若是辞官,苏家的那些小辈怎么办?苏家的荣耀怎么办?
他不由烦躁地道:“李谦曾立奇功,若不是大行皇帝压着,早就可以封爵荫妻了。如今嘉南郡主又受皇上所托监国,如果嘉南郡主是个男子,称得上‘摄政王’了吧?给李谦个异姓王的爵位,也不算太过份吧?何况就算是王爷,也分三六九等。亲王是王爷,郡王也是王爷。端看我们怎么做了。何必非要和嘉南郡主拧着来,到时候弄得你死我活结下生死之仇……
“我们总不能又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何况所谓的扬州税赋新政,就算是她派了人去执行,只要她适时地撤销这道政令,说不定扬州的士族还会对她感恩戴德,觉得我们做为内阁大学士都没有办法影响嘉南郡主,而他们一封上书就能让嘉南郡主改变主意。分明是我们不作为,而不是嘉南郡主暴政倒行逆施呢!”
他的话让屋里一阵沉默。
这倒真有可能发生。
而且凭姜宪的无耻,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这责任推到他们这些顾命大臣身上。毕竟在外人的眼里,她只是个软弱的小女子,不懂税赋,不懂稼穑之事那都是很自然的事。
想到这里,汪几道不由一阵颤栗。
他声音紧绷地道:“嘉南郡主,不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
新政是随时可以找个借口撒销的。
异姓王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甚至是违反立国之本的事……
苏佩文就咬了咬牙,站起来道:“我同意封李谦为异姓王。但要加个条件:嘉南郡主十年内不得进京。”
这样一来,赵玺就不会受姜宪的影响了。
十年之后,赵玺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