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她出阁前祖父叮嘱她要极力消除赵啸对皇上的影响。她笑道:“话虽如此,可我们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您也说了,李谦镇守北方,只要没有您的圣意,他还能擅自离开京城不成?我倒觉得,就算是他窥视江南的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皇上南迁之后,和北方的关系没有从前那样亲密了,李谦要调运粮草,和鞑子打仗,不都得朝廷下旨吗?他想知道江南的事,讨好您,这也是人之常事。
“反倒是靖海侯,我有些担心。
“福建的水军那么强,又不像临潼王李谦,和朝廷还隔着个长江,他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也要寻思着怎样过江……”
赵玺听明白了刘氏的意思。
但他早有主张,并不想别人知道。
闻言他不由皱了皱眉,不悦地道:“这些事你少插手。靖海侯那边,我心里有数。他不是那样的人。”说到这里,他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道,“靖海侯重情重义,他的发妻去世,他说要守孝一年。可一年转瞬就逝,续弦的事,我看得准备起来了。你不妨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我们也来给靖海侯做个大媒。”
刘氏笑盈盈地应“是”,心里却松了口气。
赵玺说的是相信赵啸,实际上还是对赵啸不放心。
让她在她熟悉的人里给赵啸挑个续弦,不就是希望赵啸的续弦能和他们关系好,从而能影响赵啸的后院吗?
可见好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让赵玺反感。
她去琢磨赵玺交给她的事去了。
左家老安人歇息的内室此时却燃着灯光。
左夫人和左大太太围着婆婆坐着,说着今天的事。
当左夫人说起姜宪很快就和众人说说笑笑,倾刻如故时,左老安人神色凝重地打断了左夫人的话,确认道:“你说,嘉南郡主对江南各大世家的情况都很了解,连陈家最小的孙子这两天在供奉痘娘娘的事她都知道了——我要是没有记错,这件事我们并不知道吧?”
左夫人点了点头,还没明白左老安人问这句话的意思,笑容满面地道:“之前揽了这件事,还真有点面子上过不去。今天陪着嘉南郡主这么应酬了一圈下来,我这才发现是我受益非浅。嘉南郡主当年没有被选为皇后,真是可惜了。”说着,她不禁哂笑,道,“瞧我这张嘴!如果嘉南郡主当年真的被选为了皇后,皇上恐怕还不能像现在这样偶尔指使着内阁按着他的意思做几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