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李谦从来没有瞒过谁。
他点头,耐心而又认真看着太皇太后,等着她说话。
太皇太后看着就叹了口气,颇有些感触地道:“天命在常,唯有德者居然。我已年逾古稀,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庇护的也都庇护了。见到孝宗皇帝,也能挺直了脊背说一声我不付所托了。等给我发了丧,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赵玺虽是保宁的侄儿,可你是她丈夫。你当初掳了她去山西,她都能为了你对我说谎。可见在她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才是!”
李谦大惊失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姜宪都一直以为太皇太后不知道当年的事,没想到太皇太后不仅一直知道,而且还在心底藏了这么多年。
若是别人说这话,李谦自然有一千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说这话的是太皇太后,而且他当初也的确是太冒进了一些,他顿时面色赤红,极不自在地道:“外祖母,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做得不对,可我对保宁……想想她会和别人成亲我就受不了……”
太皇太后又艰难地摆了摆手,气若悬丝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有时候你就是把保宁看得太重了,反而遇事踌躇不前。这样不好。你和靖海侯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你与其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还不如和保宁开门见山地说清楚。你以后也好行事,你的下属也能知道你要干什么?”
李谦闻言满脸羞愧,喃喃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皇太后也没有催他,就那样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看着李谦。
李谦咬了咬牙,表情显得有些变化莫测。
的确,当他听说皇帝南下时,他就有了和赵家一较高低的心思。
只是姜宪心善,平时虽和这些宗亲贵勋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可当那些人来找她的时候,她看着不放在心上,实则都帮了他们,不过不是像其他的一些贵人给些银俩打发出去算了。而是让阿吉安排这些人做事,以工代酬的养活自己,所以名声不显而已。
他看在眼里,就越不愿意让姜宪难过了。
特别是赵翌死后,姜宪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扶持赵玺登基,她若不是想帮赵翌就是想帮赵氏王朝,他就更不愿意让姜宪知道他的野心,他心底的愿望了。
可如今朝纲崩坏,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他又怎么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