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希胡思乱想着,语气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道:“这件事也得查一查才是。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赵啸到底有什么打算?要是他真准备战事不利就退回闽南,那他这还没有开战就先胆寒了,说不定我们能利用利用呢……”
他摸着被女儿怂恿着刚刚蓄不久的小胡子,心里非常的坦然惬意。
柳篱突然抬起头来,脸色铁青铁青的,对李谦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第一骑里肯定混着皇帝。赵啸根本不是送什么女人或是军师回福建,而是胁迫皇上去闽南。”
李谦和谢元希嘴角微张地望着柳篱,目光直直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李谦像被只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道:“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柳篱冷冷地打断了李谦的话。
在他看来,李谦什么都好,就有两桩事让他不满。一是太过看重姜宪,什么事都以姜筦为优选,还好是姜宪的脾气不错,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关心着李谦,两人只有一个孩子,就算是有什么矛盾,那些也是闹不起来的小矛盾,李家这么多年才没有出什么大事。二是李谦有时候明明已经预料到了,可事到临头,还是希望对方能重新改过。若是那些痴迷不改的也就算了,怕就怕那些所谓已经改过的人来找李谦的麻烦。他觉得李谦的心肠太软。
想到这些,柳篱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道:“算了,赵啸如果真的掳了皇帝,想必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于说皇上是在马车里,还跟着那一骑校尉离开了京城,我们这个时候赶上去阻止已经太晚了。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管靖海侯打得什么主意,三天之后拔营,全力攻打金陵。”李谦冷冷地道,并没有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多做阐述,继续说:“不管赵玺有没有随着赵啸离开金陵,我们的计划都不改变。但有一点得让人死死盯住了——这种情况之下,皇后刘氏不可能和赵玺一起走,我们没有必要留赵玺,却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刘皇后。”
柳篱瞬间明白过来,谢元希还有些糊涂。
让赵玺离开他明白。
赵玺作为皇帝,和各地守备一样,有着和国家共存亡的责任。他先是放弃祖宗建立都城,然后又在大战之前瞒着黎民百姓悄悄地逃往闵南,不忠不义,早已失去了一个做明君贤君资格,李谦只要略施手段,在士林中宣传赵玺的恶行,就可以在舆论上赢得大众的支持,立于不破之地。
但留下刘皇后……历来兵家之争都不斩女眷的,以李谦的人品,当然也不会为难刘皇后,那刘皇后留下来有什么作用呢?
谢元希很是茫然。
柳篱只好低声地向他解释:“从前先帝在时,不得不忍让嘉南郡主,是因为太皇太后是先帝的曾祖母,等到赵玺登基,韩皇后困守内宫,可还是很多捧承韩家,那是因为韩氏氏贵为太后,可以制约赵玺。如今,刘氏也在皇后之名……有时候可以用来对待赵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