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军官,老妪心中似有所感,手中木勺叭嗒一声掉落在地。
“两位,想必就是向连长的高堂吧?”另一个军官说完,便将携带的行李箱打开,从中取出敢音机,搁在院子里边的石板桌上,再打开。
片刻后,收音机里边就传出了向冠英的声音。
听到向冠英的声音,花信少妇的那对妙目,一下就红了。
向冠英絮絮叨叨道:“荷花,你才二十岁,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若是真的战死了,你就再找个男人嫁了吧。”
“不必为我守寡,年轻女子守寡,苦。”
“把小石榴也带上,她还太小,不能没了妈。”
“小石榴已经没了亲爸,不能再没有亲妈了。”
“不然她也太可怜了,我可怜的娃,我的小石榴!”
“但是,但是,但是一定告诉你男人,不要打小石榴。”
“看在她的亲爸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战死的份上,请你的男人,无论如何一定善待我的小石榴。”
听到这,两位老人家已经是老泪纵横。
两位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却听着儿子跟他们交待后事,怎一个惨字得了哟。
荷花也哭了个犁花带雨,只有她怀抱中的小石榴没什么感觉,兀自伸出一对胖乎乎的小手抚摸妈妈的俏脸,一边咿咿哑哑的喊着:姆妈,姆妈,姆妈妈。
这稚嫩的婴语,却把这一幕夫妻离别、父子长辞的人伦惨剧衬得格外残酷。
看到这样一幕,两名军官也再忍不住,猛的将脑袋转向一侧。
再不转头,他们担心眼睛就会掉下来,他们不想在人前流泪。
向冠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对二老说:“爹,娘,儿子不孝,要让你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儿子在这里,给你们二老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