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刚才那种客气礼貌的笑,而是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似的,开怀的,从心底洋溢出来的笑。
“多谢表姐!”他朝着夏侯虞长袖揖地,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真诚而又随意,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小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侯虞如释重负。
或者是因为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她没有办法把他当成无知少年来对待,说话的时候就有点担心会适得其反,如今能劝动郑多,让舅父的父子关系不要变得那么紧张,她心里也很高兴。
两人之后没有说话,一同去了客房。
阿良等人已经得了信,同崔家的仆妇一起把房间收拾好了。
郑多见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就揖礼告辞,说要去帮着母亲照顾父亲。
夏侯虞笑送他出了门,刚刚坐下来喝了口茶,阿良进来说,萧桓过来了。
她不免有些意外。
萧桓……好像总是能够立刻就知道她的行踪。
她不由把屋里服侍的都打量一番。
阿良等人不知道夏侯虞是何意,不安地垂手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夏侯虞啼笑皆非,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就算是要查,也不是这个时候查。也不能把这件事交给阿良去查。
她让阿良请萧桓去偏厅喝茶,自己则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这才去见萧桓。
萧桓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那男子中等个子,长得颇为墩实,小麦色的皮肤,五官周正,穿了件青绸长袖衫,看上去像个家境殷实的乡绅。
夏侯虞认识他。
他是萧桓的军师宋潜。
不过,这应该是她此生第一次见到宋潜,她装着不认识的样子,笑着和萧桓打了招呼。
天气渐渐变热,萧桓今天穿着件藕色长袖衫,头戴漆纱笼冠,却衬得他面如敷粉,温润如玉。
夏侯虞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