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阳怒然大怒,道:“大将军,你说话注意措词!什么叫看错了?遇到了流寇?长公主遇刺是真,长公主死伤那么多的部曲是真!大将军这是在说长公主胡言乱语吗?”
如果夏侯虞遇到的是流寇,这就是丹阳尹的责任了。
新上任的丹阳尹柳冰是谢丹阳推荐的。
卢渊和谢丹阳为这是谁的责任吵了起来。
夏侯有义看着下面乱糟糟如集市的大殿,心里想着事态果然如夏侯虞所料,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这些门阀世家都为自己的家族利益吵着,没有一个人想到黎民百姓,想到朝廷社稷。
他胸口如惊涛骇浪般的翻滚,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还在争吵的卢渊和谢丹阳讶然望着他,袖手旁观的几个大臣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视线犹如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把夏侯有义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拉了回来。
“我,我就是想问问,这件事大将军怎么处置?”他垂下眼帘,藏住了自己的情绪。
卢渊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要继续查下去。长公主所言之事太过骇人,朝廷境内居然有胡人出没,这可是关系到朝廷安危!长公主一介女流,不知道轻重是有的。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稀里糊涂。”
言下之意,指责夏侯虞造谣。
这就是指鹿为马了吧?!
有理的反而成了没有理的那个。
夏侯有义两腿发软,慢慢地坐了下来,心底却止不住发寒,拢了拢敞衣,抿紧了嘴唇。
如果遇刺的这个人不是夏侯虞,他恐怕也会相信吧?
他朝谢丹阳望去。
谢丹阳神色不明。
他虽然和卢渊政见不和,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卢渊行事比他老道。
这一次,他不得不思考卢渊的提议。
胡人随意出没,还到了建康城郊,这种消息若是被证实了,会引起朝野的震荡。
不如这次明面上统一说话,私底下再商量怎样处置崔家?
他朝卢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