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直持续到了亥时,大家都困得不行了才散。
夏侯虞打着哈欠进了屋,发现内室已经收拾好了,阿良正和她身边的侍女说着话。
见了夏侯虞,两人忙上前行礼,恭敬地喊着“长公主”、“大都督”。
夏侯虞讶然,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桓跟着她走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萧桓好像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是一副疲倦致极了的模样,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径直朝内室走去,好像他一直就睡在那里,现在不过是倦鸟归巢罢了。
夏侯虞目瞪口呆。
萧桓已进了内室,脱衣梳洗。
夏侯虞进门就看见了萧桓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后背。
她羞涩地忙转过身去,气势也因此弱了下去,想问他怎么会歇在这里,又恍惚间想起萧桓没有去襄阳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他如今不过是回到从前,恢复从前的生活习惯而已,她怎么能这么问呢?
不过,萧桓回来了,就意味着他们得同床共枕。
夏侯虞心里非常的矛盾。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习惯了一个人。现在她床上又多了一个人,她以后做什么事都还得顾忌对方,既不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睡,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可她也不能把萧桓赶走,一来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很好,她总不能翻脸无情;二来这是他的权利,她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吧?
犹豫纠结中,萧桓已经洗漱出来。
见她还愣在那里,他不由皱了皱眉,道:“怎么?你还不梳洗吗?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祭祖。杜女史那边也要去看一看。还有舅父那里,要一起用个膳……”
总而言之,就是有很多的事要办。
“哦!”夏侯虞神色恍惚地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去了浴房。
萧桓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看到马车上堆的箱笼,突然间想起了回到建康城后的同寝之事。
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懵,叫了萧荣过来,低声道:“回建康之后在长公主府落脚,你和阿良商量着打理我的箱笼。”
萧荣眼里精光一闪,立刻笑眯眯地应了。
萧桓事后想起来,总觉得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些许的诡异。
只是他当时说完之后非常的心虚,有些不自在,没好意思仔细打量萧荣的神色,也没有多想。
现在再回忆起来,萧桓总觉得萧荣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仅如他所想的般把箱箱搬到夏侯虞的内室,还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了陈设。
他喜欢半夜起来喝一杯水。
床前的案几上就摆放了一套萧家烧制的白瓷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