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庞倩撅着嘴,在他身边晃啊晃,“谁叫你老是闹失踪,我根本就不敢放开你了。我怕我一放手,你就‘砰’一下,像阵烟似的消失了。”
顾铭夕抿着嘴轻轻地笑起来,庞倩问:“顾铭夕,你妈妈现在病好了吗?”
说到母亲的病,顾铭夕的心情又沉重了,但是他不想让庞倩担心,只是简单地说:“好很多了。”
庞倩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问。他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庞倩说:“顾铭夕,明天早上8点半,咱们在这儿会和,好么?”
“要去哪儿吗?”顾铭夕问,“你不用上课?”
“我明天上午没课,我带你到处走走。”庞倩说,“你答应我,8点半,校门口等,不见不散。”
她逼视着他,顾铭夕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你要是不来,我出门就被车撞!”她咬着牙说。
“庞庞!”顾铭夕皱眉看她,“不要胡说。”
“我只是要你知道,你必须得来。”庞倩死死地捏着他的衣服下摆,低着头说,“顾铭夕,你必须得来。”
他深深地看着她,最后重重点头:“我一定来。”
顾铭夕打车去了鲨鱼家,鲨鱼在浦东开了一家烧烤店,生意不错,他还交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同居着。
顾铭夕一直和鲨鱼保持着联系,这天晚上,久未见面的两人一起喝了十几瓶啤酒,最后席地睡在客厅地上。
清晨6点,寒冷的地板冻得顾铭夕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感觉自己头皮发痒,低下头,闻到自己身上酸臭的味道,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他自己都被自己前所未有的邋遢逗笑了,看看身边睡得四仰八叉、呼声大作的鲨鱼,顾铭夕站起了身,脚趾从背包里夹出换洗衣服,把衣服搭在肩上,咬着那支“不求人”就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眼皮浮肿,头发油腻,下巴上是一片青色的胡茬,一件白色t恤已经穿了好几个日夜,皱得像老咸菜一样了。
顾铭夕对着镜子做了个深呼吸,坐在马桶盖上,弯着腰、脚趾夹着衣领脱掉了上衣。他俯身在盥洗台前用脚刷牙、洗脸、刮胡子,又进了淋浴间仔仔细细地为自己洗澡洗头,最后,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天蓝色的短袖衬衫,米色长裤,他又一次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终于自我体会到了一丝神清气爽的感觉。
鲨鱼的女朋友小乐已经把鲨鱼弄醒了,正在厨房给两个男人做早餐。鲨鱼赤着上身,穿着个大裤衩跑到卫生间门口,看到顾铭夕就乐了:“呦,挺帅的哈。”
他抓了点啫喱膏抹在顾铭夕的头发上:“你今天要和小螃蟹约会呀?”
“……”顾铭夕脸红了,鲨鱼帮他抓了抓头发,又帮他把衬衫整得服帖一些,说:“小孩,你今天先不要去想你妈妈的病,这么久没见小螃蟹,好好和她玩一玩吧,开心一点,知不知道?”
他大力地拍拍顾铭夕的背,又塞了好几张百元钞票到他裤子口袋里:“你来上海,哥应该做东请你去玩,但是不能打扰你和螃蟹约会啊,所以,你们今天的活动哥来买单,你别省钱,螃蟹爱吃什么爱玩什么你尽管陪着她去。”
顾铭夕愣了一会儿,并没有推辞,他说:“谢谢你,鲨鱼哥。”
看着时间差不多,鲨鱼开车将他送到了国定路上的财大正门口。
早上8点20分,财大门口车辆密集,路人们形色匆匆,庞倩走出校门,心情忐忑地四下张望,突然,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庞庞。”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他微笑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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