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铭夕说,“我让小乐姐帮我带的,说了颜色、款式。”
“那、那尺寸呢?”
“我报给她的。”顾铭夕笑了,“应该合适的,你的身材,我有数。”
庞倩简直要吐血了。
情人节后,离顾铭夕的寒假结束只剩一个多星期,他打算回三亚备课了。庞倩的工作也日渐繁忙,两个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清明时,他们会一起去z城为李涵扫墓。
庞倩送顾铭夕去机场,进安检前,她实在是舍不得他,抱着他腻了好一会儿,直到顾铭夕给了她一个长吻,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飞机起飞后,庞倩挽着顾铭夕的厚外套站在机场门口发呆,她拿起外套嗅了嗅上面的气息,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庞倩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外套里,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他了。
顾铭夕飞到了三亚,回到了他三亚湾的家里,他和豆豆妈妈通了电话,豆豆妈妈说这几天有点忙,要到周末时才能送豆豆回来。
他独自一人在家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顾铭夕发现不对劲了。他的头晕晕的,嗓子很痒,清水鼻涕不停地流。e市寒冷,三亚炎热,顾铭夕知道,一冷一热间,他感冒了。
顾铭夕的身体很好,平时很少生病,但是每次一生病都能耗很久。别人感冒,四、五天就好了,他要么不感冒,一感冒起来就特别严重,无一例外会从轻感冒发展到重感冒,然后发烧、咳嗽,只有去医院挂水才能渐渐地好。
他一个人,所以极度厌恶生病,豆豆那么小,去医院也帮不了忙,请其他老师帮忙,顾铭夕总觉得会太麻烦人家。
这真的是很无奈的一件事,他就是比别人缺了两只手,但在很多事上,真的很被动。
顾铭夕给自己煮了一锅粥,早上吃粥,中午吃粥,晚上也打算吃粥。他就坐在厨房里的高脚椅上吃,就着榨菜,脑袋昏得发沉,他强迫自己吃下去。
难受的时候,他就睡觉,连着空调也不敢开。鼻涕一直流,他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坐起来,用脚抽了纸巾,抬着脚到鼻子前擤鼻涕。
他喝了很多水,然后就不停地上厕所,每次上厕所穿脱裤子又很麻烦,搞得顾铭夕疲惫不堪。
晚上,庞倩打来电话,顾铭夕没有多想就接了起来,庞倩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庞倩问:“你生病了?”
“嗯,有点感冒,一冷一热的,大概着凉了。”顾铭夕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好了。”
“你这话只能去唬纪老师,我还会不知道你呀!一次感冒不知道多久才能好呢!”
听着她着急的语气,顾铭夕心里软软的,感觉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他说:“庞庞,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不头疼了,真的。”
“你去看医生了吗?”
“没有,不需要啊,感冒而已。”
“吃药了吗?”
“吃了白加黑。”
“你要多喝水。”
“喝了很多了。”
“你有没有量体温,有没有发烧?”
“有一点点,还没到38度。”
庞倩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不行,顾铭夕,我先不和你说了。”
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顾铭夕没力气,也没再给她打过去。这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他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偶尔起来上个厕所、擤个鼻涕,大部分时间就在昏睡。
天已经完全地黑了,窗外变得越来越安静,也不知到了几点,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顾铭夕没有力气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他想,是什么声音?老鼠?蟑螂?小偷?
随他们去吧,他家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正在想着,又是“咔哒”一声,顾铭夕侧卧在床上,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一副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晰,客厅里的灯也亮了,光线从房门逢里透了进来。
顾铭夕想,这小偷真是疯了,偷东西还开灯!
他模模糊糊地想坐起来,出去看看,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
客厅里有光,房间里是漆黑的,那个人向着他走来,她背着光,他只能看清她的轮廓,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烧昏了脑袋,产生幻觉了。
她坐到了他的床沿上,并没有叫他,只是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小声说:“糟糕,有点烫,真的发烧了。”
说着,她想起身去为他绞毛巾,才站起来,他就慌不迭地喊了出来:“别走。”
她愕然转身看他,他没办法拉她,干脆腰腹用力坐了起来,倾身将上身靠在了她的身上。
她自然是抱住了他,让他的脸颊贴在她的小腹,他没穿上衣,身上都是虚汗,她拢着他的肩膀,说:“我去给你取冰块敷额头。”
“别走。”他只是说,“别走,别走。”
“好啦,我不走。”她笑着说。
“让我再做一会儿梦。”他笑了起来,脸颊体会到她小腹上的温暖,还像只猫似的蹭了一下,“好久没做这么美的梦了,庞庞,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