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酒与热茶的蒸汽氤氲徘徊,在青碧的竹林里盘旋,满山雪色中,除了苍柏林,也就是这里还有绿色。

“请。”

竹林被风吹动的涛涛声拂过耳畔,刘基品着茶,看着对面的竹知节,突然问道:“竹兄,我观你气度不凡,温润有礼,怎么会和那位黄老爷之间产生矛盾?”

竹知节拿着手里的酒盏,沉默片刻,叹道:“往事不可说,也不可追忆。”

“你与他有深仇大恨?”

“没有。”竹知节皱眉否认,随即又说,“深仇大恨谈不上,只能说是过节,这过节有点严重,但也说不上……”

“说不上是深仇大恨?”

“不错。”

刘基笑了,意有所指道:“我看竹兄和黄老爷的感情很不一般,不像是仇人,更像是很好的朋友,没有你死我活,好像是在闹别扭一般。”

竹知节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避开不谈:“刘兄倒是很聪明。”

刘基欣然接受这个赞赏,笑道:“做人当然还是要聪明些好,光阴似箭,流水无情,人本就活得短,要是还不够聪明,又怎么能追上其它生灵?”

竹知节并不向着刘基想知道的方向交谈,反而问道:“刘兄一身本领,何苦替凡人卖命?我看你带来的那个孩子,似乎是你主君的儿子。”

刘基在口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抚须道:“是我家主帅的大公子。至于替人卖命——竹兄,王朝气运有多么可怕,文武百官能分得的人道气运有多少,你应该要比我清楚吧。”

“你自己的修为也不差,何必贪恋那些,二者又不可兼得,岂不徒惹麻烦。”

刘基笑道:“竹兄不懂!儒家讲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的本事不大,想的却很多,为往圣继绝学就算了,太平我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