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慢慢抬起头,举起手里的饼咬了一口,勉强笑道:“我当然是开心的。”
他想强行吞咽口中的食物,却因为过渡的悲伤和痛苦引起一阵反胃,肚子里好像有人拿着船桨在转似的,又难受又恶心,还好似有人在点火,有种灼烧的痛感,疼得厉害。张子明很快就转过身去,冲着自己靠着的墙面干呕了好几下。
小兵见了连忙奔过来,递给他一壶水,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关心道:“你是不是在路上没吃东西?哎呀,我娘说了,人饿久了是不能吃太多的。”
张子明把饼藏在身后,没让他知道自己是只咬了一口,喝着水,连连点头表示受教。
他眼前的小兵只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少年,虽然到了能够娶亲的年纪,但有一道伤疤贯穿左脸,颇为狰狞,十分可怖,使得五官全都扭曲起来,手上脚上也有很多伤口,待到出去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得上……
不提娶亲的事,这副样貌走到哪里都招人害怕,甚至是厌恶,想找个营生糊口,客人也不见得会来。
再者说,能不能活着退伍也是个迷。
眼下张子明身处军营之中,因为伤势不重,没有除了呆傻以外的问题,于是就被军中大夫从帐中唤了出去,将床位让给别的伤重病人。
他当然是愿意的,只是出来以后没有了别的地方可去,就只能在墙角里蜷缩着发呆,被这一位小兵发现,自发照顾起来。
小兵见他喝了水,放心不少,刚想再教育他几句,就听到了一阵响成一串的马蹄声。
军营之中谁敢纵马?
声音急切,逐渐越来越近,两人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穿红色骑装的骑兵,他骑在一匹快马上,到处奔来奔去,呼喝道:“张子明!谁是张子明!上将军要见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