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
“唉。”那人道,“说真的,呆在这条河上,迟早得玩完,早晚是个死。但说起造反,我不敢,我不仅不敢,还劝别人不要去,免得连累我。”
许夫子在感同身受的同时,心里密密地疼起来,他的胆子好像逐渐裂开一条缝,灌进死去的汉子的勇气,于是说出来一句以前的自己绝不会说出的话:“我们劝他们不要去,倒好像他们不去,我们就能活似的!”
黄河奔流着,许夫子的目光追随它而去,平日说起形容河流壮美的诗句,他装了一肚子,现在一句吟不出来。
他看到一片黑色的虚无,虚无里什么都没有,一切是空荡荡的,包括他自己,这装着怯弱的皮囊。
比民工们多一点知识的许夫子明白,经过早上那一场狗屁不通的会,再想起义,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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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诗是揭傒斯的《秋雁》
第116章 入梦3
“王六七死了?”
“死了。”刘福通坐下,眼里含着泪水,“我亲眼看见的。”
“我们准备得不充分。”韩山童叹道,“现在他们已经更警惕了,之前的计划只能放弃。”
“都怪那个叛徒!”相比他的冷静,刘福通特别的愤怒失望,“要不是他已经死了,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串在棍上烤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