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严重!”赵二十转到他身后,发现他半边的衣服全都被血染红了,又气又急,“我,我想办法找点草药去!”

朱标于不远处的一个凉棚底下潜伏着,在地面上露出脑袋和独眼,有点像只土拨鼠,听到赵二十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

连狠话都放不出来,还是要再逼一把。

想到这里,他一歪头,在做好的机关上磕了一下。

赵十九侧目看了看凉棚,瞧见一支小旗子颤巍巍升起来,当即向后一仰,直挺挺倒在泥浆里,安详闭上了双目。

“啊!”

众人吓了一跳,先是一愣,随后全部赶过来,七嘴八舌嚷嚷着,将他扶起搀住。

朱标满意了,缩进土里遁走。

执行他的计划,赵十九一病不起,民工们找不到药,请不来郎中,只能尽心尽力照顾他以偿恩情,同时焦心难耐、自责万分,而五六天过去后,他们意识到一个更为严峻的现实,那就是没了赵十九,他们得不到多余的粮食了。

谁也不知道赵十九的粮是从哪里弄来的,就算有粮,也没人清楚该怎么偷偷运送,怎么隐藏,元兵巡逻的布局、河道外弯曲的小路、分发的数量,对大字不识一个的民工们像天书一般难以搞懂。

他们本来在这里苟且偷生,突然的,赵十九从天而降救了他们,让他们短暂有了人的生活,可是这希望破灭的那样快,一眨眼,就重归深渊,再也不见天日。

得到后再失去的感觉如烈火点燃他们干枯的胸腔,烧起熊熊愤怒,不满躁动的情绪在人群里传递,哪怕是平日里懦弱到极致的男人,也敢在背后瞪一眼小兵了。

赵二十更是日夜打磨着一根尖端烧焦的木棍,看着不省人事的赵十九暗自垂泪,稍有变化一激,他会立刻化为起义队伍中最勇猛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