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朱文正打断了她的话,嗤笑道,“吴王,吴王妃和吴王世子才是一家人,你和我算什么?我们只是来沾光的穷亲戚。”
“你!那就按你说的,我们是穷亲戚,可这不也是事实吗?”朱静镜压抑住怒火,继续讲道理,缓缓道,“我们刚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咱们家祖上也许富裕过,可十几年前就已经是贫农了。吃糠喝稀,住在破屋子,和旁人哪有什么不同?”
“叔叔是离开家做了和尚,后来跟着起义,才一步步爬上来。”
“那时候闹饥荒死了多少人,娘带着我们过不下去,来投奔叔叔,你和我瘦得皮包骨头,像炭一样黑,要不是叔叔收留我们,我们早就饿死了。”
“你现在做了大都督,我也成了衣食无忧的小姐,住着大宅子。你的兵,你的地位,你的钱,不全是叔叔给的吗?我们要感恩才对。”
她这边苦口婆心,朱文正看起来却像是被气坏了,他一把摘下自己的头盔,将其扔出去砸在墙上,面目狰狞,指着胸口开始怒吼。
“朱敏静,我告诉你,你哥我,在这里,就光这里,不下五条刀疤!哪次打仗我不是尽心尽力,哪次冲锋我不是在最前面!”
“我的位置全是叔叔给的?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我有没有感恩?我是你哥!”
“好,你说闹饥荒那年。那些家里有女娃的,全把娃给卖了,我留着自己的米饭,偷偷瞒着娘给你吃,你都忘了?你管管自己的胳膊肘,让它不要往外拐!”
“我没忘!!!”朱敏静突然大喊一声,眼泪滚滚而下,“如果你不是我哥,我为什么要这么担心?换作是别人,我会管吗?”
“谢再兴叛逃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婶婶告诉我,你也贩私盐了是吗?应天城现在风雨交加,你在这个时候被叔叔叫回来,还不明白情形?”